四人不由自主地放轻脚步,进步鉴戒。
“既来之,则安之。”白轻墨的目光落在那腾跃的烛火上,乌黑的眼眸中倒映着微小的火光,唇角缓缓勾起一个冰冷的笑容,“看来,戈壁的仆人已经等不及要好好向我们尽一尽地主之谊了。”
折阙冰冷的面庞上闪过一丝异色。
几人顺着她所指之处望去。
几人目光都向那边看去。
白轻墨悄悄一笑,敲了敲凌昭云的扇子,抬起手臂往正火线一指:“不必焦急,再过了这一个沙丘,你就能见到人家了。”
“嗯,并且根柢不薄。”白轻墨点点头,转眼打量着四周的陈列,“公然不出所料,这是座死村。”
祈无芳刚松了一口气,俄然感觉有些不对劲,蓝黑相间的眼眸中掠过多少异色:“这村庄如何……”
难怪从未有人晓得在戈壁当中另有这么一个村庄,想来是烧毁已久,无人居住,也没有可用物质,旅人也没法在此歇脚进水,这才从未有人在乎罢。
白轻墨好整以暇:“那你说该如何?”
祁无芳扬声问道:“此处有人否?”
将被大风狼籍的发丝拨至耳后,白轻墨下认识地拢了拢衣衿,下一刻便觉身上一暖,转头只见那一双蓝黑相间的眸子,坚硬中略带责备之色地看着她。
几人惊奇:“你安晓得?”
胸前的真气缓缓收拢消逝,风凛缓缓展开了眼睛,一双山青色的瞳眸中仿佛固结着万年不化的冰霜。
祁无芳倒抽一口寒气,神采绿得的确就像一头撞在了苔藓上。
“别多言,先看看再说。”
凌昭云将拳头从嘴边放下来,正了正神采,对白轻墨道:“亥时都要过了,走了这么久,还没有瞥见任何有代价的东西,莫非本日我们当真要喝一夜西北风不成?”
地上砂砾枯燥,茅草干枯,与村外的沙地毫无异状。几人细心打量着四周环境,渐渐地往前走,折阙俄然指了斧正火线:“宫主,你看。”
阿谁女人……
****
顶着烈风,终究踏上又一个沙丘顶端,远处的气象让几民气神一震。
“现在折归去估计得走到天亮……”凌昭云噎了一噎,让步道,“算了,还是持续走罢……”
无人回声。
那女子在出招的那一刻,他的鼻端嗅到了一丝如有若无的莲花香气,彼时他还觉得是错觉并未在乎,但是……
“死者春秋在花甲摆布,灭亡时候不敷十天。并且尸身不是此地住民的,而是从别处搬来此处的。”白轻墨拍了鼓掌,站起家,视野还是逗留在那人散落一地的骨骼上。
夜寒露重,北风砭骨,一轮弦月高高吊挂于无尘夜空之上,清冷的光辉洒向大地,氛围中仿佛都蒙了一层淡淡的白纱,满目沙丘苦楚广袤,被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银辉。戈壁中西风猎猎,一改白日里蒸腾的暑气,取而代之的是刺肤浸骨的冷意。
凌昭云用手指在桌上摸了摸,蹙眉道:“开着门但是灰尘未几,起码是本日下午打扫过的。”
风凛眯起眼。
这里并非绿洲,没有水,没有植物,更谈不上莳植作物或是赡养家畜,那么,人要如何存活?更别说如何会有这么大的村庄?这已经是戈壁的深处,而先前他们所入住的堆栈,已经是离戈壁比来的一个镇子,在外界,底子就没有传闻在戈壁当中还存在着这么一个大村落,不但是他们这些外来者,就连西域本土的住民们也何尝得知。
跨过门槛,空中是浅显木板所制,有些处所已经干枯开裂,屋中摆着几张木制方桌和长凳,桌上放着一樽铜质烛台,其上一支红色的蜡烛正缓缓燃烧着,已经烧去了大半,没有人修剪蜡泪,蜡烛油团簇地固结在烛台边。火线最靠墙的位置是一个柜台,墙上拴着一个陈旧的木篮子,此中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