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先生说，”王掌柜重又坐下笑道：“鄙人不晓得，先生和我们东主都是清雅高人，我们东主说过甚么闻弦音而知雅意，鄙人一个俗人，那里懂这个？”
袁秀才怔怔的看着墙上取下一个，又挂上两个的一排水滴木牌，模糊觉出丝不对劲，忙转头看着已经吃完了面，正端着碗喝面汤的孔秀才，孔秀才吃完了面、喝洁净汤，又不紧不慢的要了杯茶喝了，站起来，在焌糟的热忱相送中出了小店，他竟没付面钱!袁秀才嘴巴微张，呆了半晌，‘呼’的站起来，两步冲到墙前抬头去看。
“官人宽坐，您是瞧着这墙上的牌子成心机不是，小妇人也感觉这事怪人怪，成心机得很，我们掌柜说，这是一名常来小店吃面的客长让我们掌柜做的，那位客长每天出二十碗面钱、酒钱不拘多少，有一碗算一碗，挂二十个牌子在这墙上，起了个名字叫水面，凡是有银钱上一时难堪的，只要墙上有水牌，出去就能要一碗水面一碗黄酒，如有客长肯往墙上添水面，多少不拘，叫添泉水，那位客长说，这是他一名朋友的心愿，他是替他朋友做的这善事，这善事怪吧？送面也就算了，还要送酒，这酒哪是贫民吃的起的？唉，都是有钱人的事，俺们这些小妇人不懂!小店的面味道但是着名的好，官人要吃碗甚么面？您看，明天有五种面，肉丝酸笋面但是方才新奇上市的!”焌糟言语利落，三言两语说了墙上牌子的奇妙，又保举起汤面来，袁秀才呆了好半晌，才忙号召道：“两碗肉丝酸笋面，一碗添泉水!”
孔秀才笑着点了下头，焌糟伸手从墙上取了块水滴牌送出来，先托了一碗热热的黄酒，一碟糟拌笋丝、一碟花生米出来，不大会儿，又托了碗热气腾腾的肉丝面出来，孔秀才舒畅的靠在椅背上，渐渐喝着黄酒，吃着花生米，喝完了酒，才掂起筷子埋头吃面，除了阿谁焌糟热忱随和的出奇外，袁秀才实在没看出甚么不平常处，不过让孔秀才这么一打岔，倒把贰内心的那股肝火撤销掉很多，袁秀才看着孔秀才吃了一会儿面，无趣的移开目光，看向新出去的两个穿戴丰富的丝棉绸长衫的男人，两人挑了张桌子坐下，笑容暖和的叮咛焌糟道：“四碗面，一碗爆鳝面、宽汤少青，一碗大肉面，宽汤重青，另两碗添泉水里。”
袁秀才再看了一遍，不由有些恼羞上脸，理也不睬焌糟的指引，径安闲靠门的桌子前坐下，好脾气的焌糟端了杯清茶，客气热忱的放到袁秀才面前，径直团团转着号召客人、递茶、送面、收碗去了。
王掌柜说完，站起来冲气的鼻歪眼斜的袁秀才拱了拱手，回身到柜台前，一边排着大钱结帐，一边悄悄从袖子里拨出块银子，夹在大钱中推动去笑道：“多谢掌柜指导。”
“两位官人稍宽坐，这就好。”焌糟热忱的奉上两杯清茶，收了面钱，顺手挂了两个水滴牌到墙上，不大会儿，就送了两碗面畴昔。
袁秀才只气的喘着粗气，重重捶着桌子，掌柜忙上前端走擂茶碗劝道：“这类不知情面油滑的疯子多了，先心机他做甚？”袁秀才翻着死鱼眼斜着掌柜，俄然猛力击了下桌子，‘呼’的站起来，从掌柜手里夺过擂茶碗，将半碗擂茶抬头几口喝了，看着掌柜瞪眼道：“老子就是不知情面油滑的疯子，如何样？!老子偏要去看看!”说着，将碗塞进掌柜怀里，气哼哼的扬长而去，掌柜笑眯眯的看着他，伸手摸了摸荷包里的那块银子，他是买卖人，讲究买卖公允，人家钱给的充足，咱这忙就得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