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怪我多事,这后代发不发财的,我们都未几求,只求着他们一辈子平安然安。”高夫人感喟道,黄夫人忙附和的点头道:“可不是这话,多谢您提示,行了,我得从速归去了,这事今早晨还得从速跟我们老爷说一声。”高夫人送黄夫人重又上了车,看着她的车出了门,站着出了好一会儿神,才回身出来了。
黄夫人低头想了想道:“嫂子提示的是,这妮子如许的……出身,也是未几见,你这话说的极是,这类事,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宁多想不能少想,我晓得了,转头寻高人好好批批她这八字,好了最好……唉,最好是个好的,这事我内心稀有了。”
都城西北卫州门外,远远的,一群黑骑疾如星火飞奔而来,直惊的被夏季烈阳晒的头子昏昏的行人如泼冰水般机警复苏,仓惶往路两边遁藏。
俞瑶芳想了想头道:“还是阿娘想的殷勤,阿娘想到合适的人没有?”
四皇子在东阳郡王府门前跳上马,扔了缰绳大步进了府门,冲过二门,却又蓦地顿住步子,转头看着叶树盛道:“赶路赶得急,一身汗,先找到处所沐浴。”
孙老夫人也不叫人,渐渐歪在靠枕上,闭着眼睛想了好半天,才抬手摇了摇银铃,叮咛请刘郡王妃过来。
叶立海忙和叶树盛起家承诺,悄声退了出去。
孙老夫人和叶立海听了叶树盛的禀报,叶立海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瞄着孙老夫人一眼,却没敢说话,孙老夫人神采微显阴沉,垂着眼皮,渐渐的转动手里的佛珠,叶树盛看看父亲,又看看老祖宗,带着几丝谨慎轻声道:“另有别院那几个丫头,四爷也充公用,说是,”叶树盛又看了孙老夫人一眼:“不铛铛,还说了一通修身养性的话。”
黄夫人在徐尚书府二门里下了车笑道:“就这里说吧,这会儿也晚了,就不出来扰你了。”高夫人也未几客气,拉着黄夫人往玉轮门旁站了站,低声道:“这话我本来不想说,可不说吧,我这内心又实在不结壮,就是方才小妹提的那事。”
本来赏荷都在六月上旬,可本年却迟了几天,这场花会也没连着办文会,因为东阳郡王府世子叶树盛陪着四皇子秦琨,前天一大早就出发赶往都城西北那连缀百里的二十多座草场清查帐目库藏去了。
四皇子急仓促沐浴好换了衣服出来,明风已经垂手等在内里了,见四皇子出来,忙上前一步低低禀报导:“回爷,说是这两个月犯太岁,法云庵圆明师太说最好别出门,免得冲撞了。”四皇子神情顿时一滞,神采一点点往下沉,半晌才接过折扇,渐渐背到身后,阴着脸站了好一会儿,转头看着叶树盛道:“你跟老夫人说一声,今儿府里待客,我就不出来打搅她了,改天再来给她存候。”
午后,临湖的水阁里,清风缓缓,荷花、荷叶的暗香劈面而来,孙老夫人歪在临湖的榻上,和几位上了年纪的夫人、老夫人赏花品茶说闲话,散落在湖边的亭台楼阁里,各家的夫人、太太和小娘子们三五成群,或垂钓、或谈笑、或看着女使们点茶,各自赏花取乐儿,东阳郡王府里一片安适喜乐。
黑骑群中,叶树盛面色沉郁的落在四皇子秦琨马后,烦恼之余,又惊心难安。
“我正想这事呢,”徐夫人半闭着眼睛道:“这话刚才不好说,恬姐儿那头我就不去了,你亲身走一趟问问去。”
“静哥儿和恬姐儿攀亲的事?”黄夫人反应极快,高夫人点了点头,瞄了瞄四下站的远远的众丫头婆子,声音压的极低道:“恬姐儿是个可贵的小娘子,这不消说,她那家世,也没甚么好挑的,要说助力,我们如许的人家,也不犯着为了助力挑儿媳妇儿去,这孩子甚么都好,就是……”高夫人丁齿含混粘连道:“她这命,十几年前那一场子事,她父母,连她祖父母,就那么呼啦一下子都没了,她外婆没了,这个不说了,也算高寿,可这宁远侯府紧跟着说没也没了,虽说是子孙不争气,这子孙不争气不也是命数?我就是感觉这妮子命格儿……那孩子是个没挑处的,我就是感觉,命这事,不得不信、不能不信,退一万步说,也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