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恬脸上绽出笑容:“我记下了,您放心。”
荣安堂王掌柜接了李恬出来,药铺后院上房,其他五家铺子的掌柜都已经到了,或担忧或如有所思,或透着丝丝镇静等候,一齐看着一身清秀墨客打扮的李恬出去,整齐不齐的或拱手或长揖见礼。
眨眼就到了林老夫人出殡的日子,这天一早,李恬跟在宁远侯府白茫茫的送葬步队中,将林老夫人的棺椁送去法云寺暂寄。
“哪担得起烦劳二字,五娘子尽管叮咛。”曹四媳妇忙起家应道,李恬接着道:“烦曹四哥先到杭州府,带封信给姑母,我们在两淮、江南、福建和两浙路的铺子得拜托给姑母看管一阵子,再请姑母遣个稳妥的管事,一起各个铺子走一圈,把铺子交给姑母的话交代下去。”
隔天,孙六这边先有了信儿,公然是黄大掌柜的独子黄良玉得了利州路宁远县县丞的委任,平时和黄良玉交好的几个大族后辈给他饯了行,但旁的,就没甚么信儿了,又过了几天,程掌柜亲身过来了一趟,他摸寻到了写这委任的吏部小吏,说是黄良玉是因推恩得了这职差,可这份推恩是谁请下来的,他这里就无从晓得了。
“都缝好了?”曹四媳妇接过承担问道,璎珞点头道:“缝了好几层,你归去再加层油布包一包。”曹四媳妇承诺了,谨慎翼翼的抱住承担,起家告别道:“五娘子,那我从速归去了,今早晨就打发实哥儿他爹出发。”
“各位请坐。”李恬客气的抬手让道,六位掌柜谦让了几句,各自坐了,李恬见诸人落了座,声音平和无波道:“请诸位来,是有两件小事要交代一声,一是黄大掌柜明天送了封手札请辞,已经一早出发往利州路到差去了。”
曹四媳妇目光呆楞的看着李恬,一时不敢答话,她是李恬的内帐房大管事,除了程掌柜那一块,旁的买卖都在她部下统总,这四周的铺子占了李恬财产将近七成,就这么拜托给未谋一面的姑母?这也太冒险了!
李恬冷眼扫过几位掌柜的目光神情,脸上带着得体笑容,抬了抬手道:“诸位掌柜不必客气。”说完,一径走到上首左边落了座,熊嬷嬷和曹四媳妇一左一右垂手侍立在上房门口,悦娘背动手直立在李恬身后。
傍晚法事结束,李恬没跟着归去,在法云寺边上借了处古朴的五进宅院,说是要住两天,陪陪外婆。
隔每天涯刚透出一丝鱼肚白,李恬已经在法云寺给外婆上好香,关了殿门出来,悦娘冲通今后山的穿堂努了努嘴道:“人到了。”
“黄家得了委任的,必是黄大掌柜的独子黄良玉,传闻领的是利州路的差使,烦程掌柜从吏部探听探听,黄良玉领的是甚么差使,是谁帮他求的这委任。”李恬看着程掌柜叮咛道,程掌柜忙点头承诺,李恬又转头看着孙六叮咛道:“你的事多些,第一,细心探听黄良玉的行迹,从外婆过世那天探听起,都见了甚么人,去了甚么处所,做过甚么事,越细心越好;第二,留意都城六家铺子和掌柜的动静,不分大小,但有一丝不平常处,就从速报了我,信儿递到贡院中间的木记汤面铺掌柜那边。”
“多谢您,我晓得了,铺子里就劳您多操心了。”李恬眼里闪过丝暖和的亮光,微微欠身感激道,王掌柜悄悄吁了口气,又接了一句:“店主本身保重,人最要紧。”
“嗯。”李恬承诺一声,青枝忙掀起帘子,看曹四媳妇出了门,李恬转头看着熊嬷嬷低声叮咛道:“这府里嬷嬷多费操心,盯着别出甚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