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一辆大车里坐着李恬、俞瑶芳和林珂三个,俞瑶芳和林珂叽叽咕咕说着女人家的体已话儿,李恬靠着只半旧的杭绸大靠枕,一边听着两人的闲话,一边留意着车外的动静。
法云寺到都城不过十来里路,一起上除了有一里多路一边是不如何高的小山包,一边是树林,显的有些偏僻外,其他处所都是平坦宽广之地。
“嗯,”李恬应了一声,转头看着程掌柜,问的倒是风马牛不相干的事:“清风楼文会的事,探听到甚么没有?”
锦衣青年看着被十来个长随围在中间的四个惨绿地痞,讨厌的皱了皱眉头,移开目光,挨个打量着站在山坡处的徐夫人等人,看到李恬,目光愣住了,这只是个背影,一身素白孝衣,风吹的裙袂微扬,仿佛山崖上悬下的一支兰草,肃立中透出刻画不出的风致。
李恬忙推着两人道:“快,往山坡上去!”俞瑶芳和林珂晕头涨脑,被李恬推着、提着裙子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山坡上奔。
“都是一丘之貂,你还打一只放一只,甚么时候这么慈悲了?”
离李恬她们车后不远,二三十名身穿纯黑锦袄,头戴玄色交脚幞头、精干精干、整齐非常的保护簇拥着中间一个内穿银蓝锦衣,内里披着件靛蓝织锦缎大氅的青年,纵马而来。那些马和人一样神俊,稳稳的奔的极快,锦衣青年的大氅今后随风扬起,在敞亮的日光下闪着丝绸的柔光。
“这是官面上的说法。”李恬插了一句,
一到邻近春节,二来清江侯府里也一堆堆都是烂事,李恬不敢多迟误徐夫人,住了一个早晨,隔天就出发往都城赶归去。
“都好都好,你看,在那儿。”悦娘看着几近惊丢了魂的徐夫人,想笑又不好真笑出来,扭过脸指着山坡上站着的俞瑶芳等三人。
李恬听到背后的动静,急回身往山上看时,山顶处,黑衣保护们已经拱卫着锦衣青年,催马往都城方向奔去。
这一场有惊无险的劫杀中,徐夫人吓的最短长,刚缓过口气,连人带马从山坡上冲下来的黑衣保护又把她吓的惨无人色、扑跌欲倒,悦娘忙拉住她安抚道:“是来救我们的,你看看,人都捆好了。”徐夫人这才喘过口气,定定神看清楚了,刚想松口气,俄然想起女儿和李恬她们,这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一只手紧攥着悦娘,焦心仓惶的四下张望:“瑶瑶?恬姐儿?珂儿?”
一群人离热烈的翻车之处有一射之远时,马速涓滴不减,调头直奔上中间的小山,快速冲到最高处,齐齐紧勒马头,直勒得那马前蹄高高提起,几近站立起来,这一冲一停间极快,眨眼间,一群人就稳稳的定在了小山顶上。
车子悄悄闲逛,行的并不快,直到太阳红彤彤升到半空,几辆车子才渐渐悠悠驶进小山包和树林之间。
法云寺到都城是常来常往之路,徐夫人本身一辆车,这会儿正歪在车厢里闭目养神,她实在更想在法云寺外多住两天,一回到府里,还不晓得有多少烦苦衷等着呢。
“别的就没甚么了。”
“不会,买凶的是严二爷,依律得放逐,就看是三千里还是五千里了,这事不筹办牵出严大爷,他也就是个治家不严的罪恶,不过罚几年俸禄,或是脊杖、闭门思过甚么的。”
被黑衣人拱卫在中间的锦衣青年剑眉微微斜飞,眼神黑亮中透着些阴翳,鼻子直挺,看起来豪气冷峻非常,浑身高低模糊透着一丝阴沉,这会儿勒着缰绳,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上面的热烈。
锦衣青年被这声大喊叫的恍过神来,愤怒的皱着眉头,抬起缠着金丝的马鞭表示道:“主使的人在林子里,捆返来,把那几个贼人也捆了,送到府衙。”紧挨着锦衣青年的中年保护一声应诺,抬手各点了两小我,一起往树林、一起往山下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