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瑶芳连连点头应了,上前扶着高夫人,送她上了车,退后几步,看着车子缓缓动了,才和李恬一起进院门归去。
“我也感觉阿娘好些了。”俞瑶芳喜滋滋的低声道,
“七表哥?就是中体味元的阿谁表哥!”俞瑶芳先和李恬解释了一句,才转头和高夫人笑道:“我听阿娘说过不晓得多少回了,一提七表哥,阿娘可高傲了。”俞瑶芳且笑且说,曲膝和表哥见礼,李恬也跟着见了礼,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面前这位少年解元,皮肤是浅小麦色,眼睛很亮、眉宇间神采飞扬,鼻子英挺,嘴唇厚薄适中、棱角清楚,穿戴件淡青织锦缎长衫,迎下落日,却如朝阳般朝气勃勃、气势夺人,这就是徐家那位少年解元徐思海了。
“我明天……睡的也沉。”徐夫人的声音里透出丝轻松和喜意,她比谁都盼着本身这病从速好,她最怕最怕的事,就是本身一病不起走了,她的瑶瑶如何办?!一想到这个,她的确怕到不敢想哭不出。
李恬和俞瑶芳陪着徐夫人没说几句话,徐夫人脸上就暴露粉饰不住的倦色,李恬站起来笑道:“说了这么大半天话,夫人该歇一歇了。”徐夫人浅笑着垂了垂视线,以示应了,俞瑶芳忙着丫头一起服侍着徐夫人躺下,给她拉起被子盖好,放下窗帘,和李恬一起轻手重脚的出到外间廊下。
大门内,一个五十岁摆布,面庞和婉安祥,穿戴一身浅檀色衣裙的妇人扶着一个高个少年的手出来,转头看着俞瑶芳和李恬抬手笑道:“瑶瑶返来了,快过来让舅母看看。”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俞瑶芳重重踢了下雕栏,恨恨的啐了一口道:“呸!真把我逼到死路上,不过是个鱼死网破!”
李恬随便的靠在椅背上,点着下巴略一思忖点头道:“甚么都不必,一来她刚到都城,好些事都还不晓得,说了她也不见得听的明白,二来,现在甚么都没策动呢,这会儿抱怨一点儿用也没有,万一让人想多了倒不好,再说,看看你阿娘,都病成如许了,还要诉甚么苦?人都快病没了。”
高夫人说着话,眼圈又红了,忙别过甚用帕子按住眼角的泪,俞瑶芳强笑道:“我也是这么感觉,阿娘必定能好!明天一搬过来,阿娘神情气色就眼看着见好,今儿早上还说明天夜里睡的特别沉,明天的气色都比前些天好多了。”
“嗯,你阿娘这病都是一个‘气’字上头生出来的,只要不生闲气就好的快。”李恬笑道,两人一边说话,一边沿着廊下转到东边配房靠近垂花门的转角坐了,俞瑶芳看着李悦道:“我二舅母明天到都城了,说是明天过来看望阿娘,你说,我们要不要跟她先诉一抱怨?”
“可不是为了这个,明天早上先去你娘舅家拜过师了,要不是为了这个,他太婆那里舍得放他出来,好了,天也不早了,你和恬姐儿听了这半天的经也累了,从速归去歇着吧,二舅母过几天再来看你和你阿娘,有甚么事,或是少甚么,就打发人去跟二舅母说,千万别客气见外,听到没有?”
俞瑶芳接了李恬出来,徐夫人头下多垫了个枕头,抬头半躺在南窗下的炕上,李恬见了礼,上前半步,细心看了看徐夫人的气色,徐夫人面白气弱的冲李恬笑笑,抬手指导了点炕沿,声音低弱的一点底气也没有:“恬恬来了,坐。”
“嗯,这话明天姚嬷嬷也提示过我,昨早晨我就召跟过来服侍的丫头婆子说过这话了,谁敢违了我这话,没甚么好说的,就是一顿乱棍打死!”俞瑶芳咬着牙狠狠道,李恬悄悄舒了口气,看着俞瑶芳笑道:“你也会发狠了!”
午餐后,李恬和俞瑶芳到法云寺听经,直听到落日西下,这才出了药王殿,两人背着光辉的朝霞,边说着话,边徐行往别院归去,悦娘背动手,无聊的跟在两人前面,当真的迈着她那威风八面的四方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