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秋末,普济寺显的非常冷僻,寺后连缀的山岳秋意萧瑟,半山一处朝阳的坡地上,松柏浓绿寂静,林地间金黄的菊花还是开的残暴凶暴,从那片坡地开出来,如水般往坡地下漫延。松柏金菊间,掩衬着一个青石垒成,极浅显却极整齐洁净的宅兆,宅兆前,一个五十来岁、身形薄弱,微微躬着背的男人背对着宅兆,站的如同那座宅兆般看着远处的秋色。
秋色苍茫,男人动了动,渐渐转过身,围着坟缓缓转了一圈,背动手,渐渐往山下走去,一个五十来岁、侍从打扮的男人不晓得从哪儿俄然冒出来,带着一身入骨的恭敬神态,跟在男人身后,亦步亦趋的往山下走去。
李恬看了几天热烈,程掌柜递了信出去,四皇子秦琨出发到京东几个县检察秋赋去了,李恬在青桐院闷了两个多月了,这府里又吵成如许,早就沉闷的难受,得了信儿,踌躇了半天,叮咛备车,往普济寺看望林雯。
柳三太太站在窗前,烦躁非常的将手里的团扇扇的‘啪啪’作响,这都玄月里了,如何还这么躁热?!闷的让人透不过气,柳三太太回身出了上房,站在廊下,微微抬头看着远处青灰的天空,青桐院那妮子的确就是老夫人又活过来了,想到逝去多年的宁老夫人,柳三太太还是止不住打了个寒噤,阿谁整天带着暖和笑容,说话和顺谦恭,向来不会失态发怒的宁夫人,就是如许,笑容稍敛,轻描淡写几句话,就让满府高低、从老太爷起寒噤不敢出声。
“象个官儿。”悦娘判定道,李恬点头笑道:“我也这么感觉,这个时候到这寺后赏景,看模样是个不如何对劲有事郁结于心的。”
“如何能不愁?我又没你如许的好福分,两个女儿的婚事都说定了,嫁奁又备的如许好!”柳三太太一脸的恋慕,许二太太眉梢飞个不断:“可不是,我家棠姐儿就是命好!”
“就一个别例,分炊!”柳三太太倒痛快:“这银钱我们本身拿到手上,谁也别想拿走,再说,”柳三太太看着许二太太意味深长的笑道:“这分了家,就是我们本身当家作主,那还不是想如何着就如何着,有那闹腾作耗的,提脚就能卖了,谁也不能说半个不字。”
寺后的亭子里,李恬正和悦娘站着看景说话儿,青枝和银桦蹲在亭子一角扇着红泥炉烧水筹办泡茶。
“愁?你愁个甚么劲?”许二太太正痛快着杨夫人的不痛快,听了柳三太太的话不觉得然道。
“就是啊,你说我们府上还能有甚么好处?那爵位如本大哥稳稳坐着,孝祖又早立了世子,这一条必定不消想了,除了这个,还能有甚么好处?还不是看中了我们府上那点子家底,你看着吧,我就把话放这儿,这秉承子进门,不过一两年,这府里指定就得被他搬空了,只怕连这间勇国公府,都得卖出去!”柳三太太愁眉不展:“你是好了,两个女儿都嫁了,我那还一大师子呢,到时候只怕得要饭去了!”
那妮子说要让各房该交的银子都得交到公中,她既说了,那就必然逃不过,一想到这个,柳三太太心头又堵的透不过气,焦炙、惊忧、愤怒、不安,说不出到底甚么味儿,她们三房也就这几年日子好过些,三爷一年二三千两银子进项,这几年下来也攒了小一万银子了,如果那妮子真狠手非逼着交到公中??现在四房有了秉承子,这秉承子是她要过继的,也是她挑中的人,她天然要替四房筹算,长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