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正月十六收了灯,新一年的繁忙就开端了,勤政殿里,官家手里捏着根绢花,转来转去的看了一会儿,顺手丢到几上,看着垂手立在炕前、大气不敢出的五皇子道:“你是太闲了,都闲出花腔来了,看看,调琴弄笛,你的确比教坊的伶人还精通,满都城散绢花给自家铺子挣名声,哪个奸商比得上你?真是好大出息。”
五皇子一声不敢吭,头垂的更低了,三皇子不时从眼角瞄着他,眼里的幸灾乐祸的确粉饰不住,四皇子低眉垂首,面无神采,目不斜视,这话说的好象挺重,可这两样都算不上甚么大错,并且,官家的声音里,如何听也没有愤怒之意。大皇子站的离官家比来,微微垂着头,脸上的神情淡然无波。
没多大会儿,武思慎就带着史大夫进了承平堆栈,俞志宏正靠着二楼雕栏,伸长脖子往下张望,见武思慎出去,一起飞奔接下楼梯,将两人迎上二楼客房。
武思慎盯着俞志宏脸上每一丝纤细的神采,凝神听俞志宏说完,脸上看不出甚么神采,转头看了眼晕睡的先生,内心尽是迷惑却没多问,只沉声叮咛道:“北安府不比都城,宵禁后不得外出,你先好好照顾先生,明天一早我打发人请史大夫再过来一趟,明天我有公事,后天再过来看望你和先生。”
“诺!”王大福重应一声,一行人这才重新纵马前行。
管秀才正站在院门口,伸长脖子张望着,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扑挞着把折扇,硬生生把那柄风雅非常的湘妃竹泼墨山川折扇扇出了破葵扇的感受,见五皇子大步过来,管秀才‘哗’的收了折扇,笑的满脸折子,那双老鼠眼也隐在折子里,不细看的确找不出哪条缝才是眼睛。
“就在那边,叫承平堆栈。”俞志宏忙回身指了指答道,武思慎顺着俞乱世的手指看了眼,北安城不大,承平堆栈是北安城最好的堆栈,他天然晓得在吧儿,武思慎点了点头,一边翻身上马一边道:“你从速归去,史大夫家离这儿不远,也就小半个时候我就带史大夫到承平堆栈。”俞志宏长长舒了口气,仓猝承诺一声,抓着厚厚的狼皮斗蓬,一口气跑回了承平堆栈。
俞志宏忙承诺一声,他也是一肚皮的迷惑,这会儿焦心略减,才发明这个他不熟谙的世交煞气重的让他一个字不敢多问,武思慎拱了拱手,回身出门而去,俞志宏呆了下,从速一起小跑跟着送出去,看着武思慎上了马,在几名侍从的保护下纵马走了,这才回身出去,堆栈掌柜忙堆满笑容迎上来,比刚才客气了不晓得多少倍,一起陪俞乱世到楼上,体贴的问了又问,扬声叫了个伴计过来叮咛随时听俞志宏传唤,又殷勤的更加送了热水、明炭等物过来,这才点头哈腰的下了楼。俞志宏心下稍松,关了房门,拖了把椅子倒坐到先生床前,双手搭在椅背上,担忧万分的看着先生,先生高热退前,他不管如何也睡不着。
武思慎和俞志宏转回客房,武思慎站在床角,核阅着俞志宏和床上病的面色潮红的先生,皱了皱眉头问道:“先生既通歧黄,如何不早医治?”
武思慎转过街角,勒住马,回身叮咛亲信侍卫王大福道:“明天你别去营里了,换身衣服,寻俞大爷和那位先生的车夫问问他们一起上的景象,从哪儿来,做甚么的,到这儿有甚么事,尽量多问。”
“你不能再闲着了,不然,还不晓得如何丢朕的脸面呢,从明儿起,你去将作监看着去,给朕把将作监好好梳理梳理。”官家冷声叮咛道,五皇子从速承诺,内心却有些反应不过来,如何俄然让他去将作监了?将作监有甚么好梳理的?大皇子眼底也闪过丝不测,三皇子脸上掠过层绝望,又浮出层笑意,他还觉得官家要大发雷霆,谁晓得就这么轻描淡写算了,竟打发他去管一群工匠,看模样官家对他也是无可安设了。四皇子眼角紧瞄着大皇子,心机转了无数个圈圈,如何让他领将作监?老五领差使的事,他和老迈必定年前就开端脱手筹办了,这将作监是他们两人运作的成果,还是官家临时起意?他没传闻将作监有甚么事,归去得好好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