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尚书明天特地告了半天假,在家里等季子徐思海的信儿,这会儿老怀甚慰,却又有几分七上八下,他倒藐视了儿子,没想到他口气大本领也大,名列一甲真相他说的,如探囊取物。可他名列一甲了,人家小娘子却名花落了帝王家,海哥儿性子烈脾气倔,如果闹起来岂不费事?如果闹一阵子能想开也就算了,万一因为这个痛恨父母?唉,徐尚书镇静又烦恼。
“说是鸿哥儿中了状元,海哥儿中了榜眼,可松哥儿到现在没个信儿,我就怕他??唉!如何到现在还没个信儿?!这不是要急死人么?!不可,我得去看看去,从速备马!”徐学士拎着长衫就要往外奔,黄夫人一把拉住他道:“你瞧你急的,这才多大会儿,你去了就能快了?如果路上错过,倒慢了呢,老爷的涵养工夫都哪儿去了?你看看你,如何急成如许了?”
“我公然不如他用心,”徐思海答非所问:“不消让人到勇国公府求亲了,他对她必然比我对她好。我想静一静。”徐思海边说边甩开父亲,寥落非常的一边往前面走,一边叮咛小厮道:“给我拿几瓶酒。”
徐思海的问话一个接一个问到影壁外,头拨报喜的能抢到头一份赏钱,靠的是只看第二名,看一眼就疾走报信,听问状元是谁,倒真答不上来,不过紧跟厥后的第二拨、第三拨报喜人也到了,掂着脚尖从大门外答道:“是蒋爷讳鸿。”
“九哥真好!”蒋珊的话里带着夸大的镇静,却底子没有要搜刮哥哥的意义,蒋鸿有些不测的看着蒋珊,垂怜的笑道:“到底甚么事?受了甚么委曲了?说给哥哥听听,哥哥替你做主。”
“到此为止!到此为止!再不能收弟子了!”徐学士连今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到炕上,悄悄拍着腿道:“我这腿有点软,不管如何不能再收弟子了,免得坏了我的名头。”黄夫人怔了怔,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忍不住笑起来,她悟到徐学士的意义了,要不坠名头,那今后的门生个个都得是三鼎甲,如许的运气可不是回回都有的。
“九哥,”蒋珊眼圈微红,委曲的叫了一声,跺着脚道:“阿娘不让跟你说,说怕误了你测验,恬恬订婚了!恬恬要嫁人了!”
两人正拉扯着,外头总算来了信儿,冷府遣来报信的长随脸上放光,扑进正堂大声叫道:“给先生报喜,我家大爷中了第三名探花,大爷说,一会儿就会了蒋爷、徐爷过府谢师,让小的先给先生磕个头!”
“快去!快去看看松哥儿!”徐学士内心俄然升起股惧意,他本来盼着三人都能考个进士出身,师兄弟同年进士出身,也是可贵之极的嘉话了,现在竟考了一个状元,一个榜眼,万一运气都被他们两个占了,松哥儿落了榜??这一落榜说不定就要毕生蹉跎!徐学士内心急如油煎,甚么泰山崩而稳定色早扔到脑后了,急的跳脚转圈。
徐尚书听的惊奇不已,捋着胡子笑道:“怪不得蒋老儿口气那么大,他这侄子倒真是才华可贵。”徐思海却听的如丧考妣,脸灰的半分忧色也没有了,呆呆的站在屋子中间,抬头看着门外的热烈楞的失了神,徐尚书坐在屋里,眼里只要这个小儿子,见徐思海灰黯成如许,惊奇之余又肉痛万分,仓猝上前拉着儿子坐到炕上,焦炙的劝道:“这事不能太要强,我畴前就跟你说过,进士凭才识,可三鼎甲,除了才识,另有看大家的命势,你们是同门师兄弟,应当欢畅才是。”
“老爷,老爷,蒋府的捷报来了!不得了了,我们蒋爷占了鳌头,中了状元了!是状元公!”小厮刚转过影壁就一边跑一边叫的连天响,徐学士两只眼睛瞪的眸子差点掉下来,他教了三个门生,一个榜眼一个状元!这让人如何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