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弊端,那还是得改啊。”听佟妈妈说的直白,我不由噙了一丝笑意在嘴角。
佟妈妈安静却意味深长:“驸马是房府二公子,房家在陛上面前夙来就有面子,公主又是个贤惠不肯伤了伉俪情分的,向来在公主府执家礼而非君臣之礼。府里的事情多是驸马说了算,日子久了就成了风俗。说白了,驸马这就是惯出来的弊端。”
公主神采冷凝:“他是心疼六生,倒是个读书读陈腐了的,更在乎长幼有序。说既然宗子在我名下,那便是嫡宗子,天然便是嗣子。可到底不是托生在我肚子的,我做甚么要远着亲生骨肉,倒为一个婢生子作嫁衣裳!”
我微微一怔,但是很快浅淡笑道:“朝堂上的男人们天然比我们多些杀伐判定。何况详细的细节要用到哪一步、哪种景象王爷也并没拿定主张。”
永嘉伸手扶我起来,轻声道:“这话是好话,我就借你吉言了。对你我也是一样的祝贺,本日且另有份贺礼要给你,一会儿再说。不过这话跟我府里现在的景象如此对症,的确说到我内心去了,小莞是已经晓得我府上的故事了吧?”说着将我让到右手的椅子上坐。
也不待我辩白甚么,很快转了话题:“我会让人按王爷的意义盯住退思堂。提及来,破五已过,我们府的女眷按例要出去走动,后日永嘉公主府上,便是你去了。方才用过午膳我已经让人跟公主府递拜帖了,你届时直接畴昔就是。”
佟妈妈很有些得意的笑了下,施礼后退了出去。
赤芙不由跟我感慨一句:家家都有难念的经。
阮良娣纤长的手指掠过身上的衣裙,掠过衣裙上绣着的莲池鸳鸯纹,意味不明的凄楚一笑:“对后宅的女人来讲,不得夫君眷顾,本就是误了平生。似她们两人如许的景象,只怕还要误了父母宗族。”
我奇道:“如何本朝公主竟连驸马也辖制不了了么,驸马莫非还能不听公主的?”
我却在内心想着:公主府嗣子的事情,也不知若礼部也参与出去,可有甚么转机?考虑一回,模糊约约有了些端倪。
第二日在多福轩用过晚膳,便请了佟妈妈过来帮着拣配明日出门做客的衣裳金饰。
送他出了多福轩,转头唤上湛露并两个小丫环去了阮良娣的庆颐馆。
因明日要去公主府,遂早早歇下了。
她微微仰着脸,蹙了柳叶眉:“只是,我如何感觉这事这么着措置的话,对叶堇仪和朱盈娘来讲,王爷到底心狠了些。”
如此说着垂垂商定了府里女眷们出门到各家走动的安排。
“姐姐不与我一起么?”
佟妈妈边理着一支镏金镶玉双燕步摇上的流苏,边笑吟吟的状似不经意的说了一句话:“听宫里的姐妹传信说,永嘉公主比来有些烦苦衷儿。”
“你鲜少穿这么浓烈的亮色,真真让人眼睛一亮。”第二日到了公主府,永嘉拉着我的手如是说道。
佟妈妈会心,一五一十的说道:“永嘉公主与驸马之前将秦姨娘所出的庶宗子记在了公主名下,谁曾想就在当年公主本身也有了哥儿。现在因为至公子还是二公子为嗣子的事情,公主和驸马闹得不太镇静。”
我抬了抬脸,映红极有眼色的带着小丫环将衣裳、金饰归置好后退了出去,只留了赤芙在内。
我接过他手中茶盏,微嗔道:“好好好,是小我物就是小我物。不过眼下要紧的,倒是府里那两位可要如何措置才好?”
“算是吧。可这类感受,就仿佛小时候跟族兄们玩过的弹珠迷宫匣子,明显那弹珠是我亲手放出来的,却不晓得它会从哪一个出口落下。”
萧王牵起我的手摩挲几下,方笑道:“孤王去大书房了。”很有些不舍缠绵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