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妃的侄儿!莫非是此次北地押送进京的战俘之一?
窗扇处俄然传来些许沙沙声,越来越麋集,倒是下起了雪粒子来,打在窗户上簌簌作响。
谁知他疾步过来,展臂从前面环绕住我,挨着我耳边低语道:“三槐胡同的宅子里安设的是定妃的侄儿,孤王可不好男风!”
屋里非常和暖,烛光灯影摇摆,妆台旁的红烛忽的爆出一个灯花来。
他有些自嘲的笑笑:“无妨,孤王早就风俗不是最被正视的那一个。”
我垂下头,声如蚊衲:“好。只是怕王爷嫌弃过于粗鄙。”
我顿时做不得声,羞红了脸。
初三这日外头气候阴沉湿冷,萧王便推了几户人家的宴请,只与我腻在多福轩里消磨光阴。
萧王侧着头打量我一眼,笑道:“孤王未曾吃过。小莞着人弄了来给孤王尝鲜可好?”
他拿火箸将银霜炭翻动几下,带起几颗火星,语气沉郁的说道:“元后柳氏与父皇相伴多年,大略因为在潜邸的日子有些颠沛流浪,一向无所出。及至曲妃生下皇长女,太后便做主为父皇礼聘了琅琊王氏的嫡长女也就是母掉队宫,立为贤妃。母后很快有孕,诞下了皇宗子。当时举国同庆,父皇也是极其欣喜宠嬖的,特地改年号为昭明,母后也晋位贵妃。”
我见炭火烧的旺,瞧着那红彤彤的色彩内心也觉非常和缓,想起在公主府大厨房的旧事,一时玩心大起。转头冲萧王笑道:“王爷可曾吃过烤花生、烤地瓜、烤荸荠?我们……”
我心下感喟:大皇子如此聪明有勇,只怕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之前听闻的因病而亡,多数另有内幕。
公然,萧王闭了闭眼睛,稳了心境方才道:“父皇从宣武场返来就宣了柳相、许相和礼部,商讨后着他们拟了明旨,立大皇兄为太子。可写好的旨意还没来得及颁布,大皇兄就去了。以后不过月余,二皇子刚满周岁就被立为了太子。昭明九年,元后薨逝,母后被立作继后,正位中宫。固然又有了孤王与十弟,可这么多年母后心中最爱好的孩子,还是大皇兄。对父皇来讲,不管是五皇兄、孤王、卫王、十弟,还是淑妃所生的十一弟,都及不上大皇兄和太子。大皇兄和太子才是他在乎的。”
萧王俄然回身过来,忍俊不由道:“三槐胡同么?”
萧王按捺下悲色,亦含笑:“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安在?”
我伸脱手去握紧萧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