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御天香：北宋女官香药帝国 > 第22章 蜜蜂
赵似摆首：“书读得再多，却无用处，也是徒然。”
蕙罗自不敢说是赵佶，思忖斯须，轻声道：“是杨先生画的。”
蕙罗先是一愣，厥后想起他亲王身份才有所贯穿。大宋天子对宗室一贯防备甚严，平时待其优渥，厚赐名爵俸禄，但所授官职全为虚衔，宗室无一点实权，读了书也不能向浅显士子那样考取功名，入朝为官，指导江山。赵煦对他这位弟弟的要求，恐怕也仅仅是做个忠君爱国、安享繁华的承平亲王罢了，故此赵似有读书无用之感。
“是用降真香么？”
皇后虽曾因产后染疾和失子之痛缠绵病榻，但拖延至今，应当好了很多，不至于连走进福宁殿见官家都做不到。蕙罗一向觉得她未能前来是因为太后与太妃禁止，厥后再次见到刘翘翘，才知还另有启事。
蕙罗留意到他用的是右手，固然行动稍显笨拙，但还算行动自如，便问他：“大王的伤大好了？”
蕙罗要为皇后配的面药制法不难，是用醋和益母草灰，做成团状，再以炭火煅烧烘干，入乳钵中研细，加蜂蜜和匀，便可盛入盒中备用。用料挺少，但对每种配料的要求也就更高，质量好坏直接影响到药效，是以蕙罗不筹算用库存的蜂蜜。现在天寒，冬蜜纯度高，她便筹办用蜂场新割的蜜来制药。
蕙罗忙阖上巢门，摘下帷帽，向赵似见礼。赵似也无回应，只是以一贯的冷硬语气问：“你鬼鬼祟祟地在这里做甚么？”
后苑一隅建有座观稼殿，是天子停止亲耕籍田典礼之所，而观稼殿后不远处另有个小院落，是尚服局的养蜂场。
蕙罗讶然想：“那为何我送去时她会收下？”但旋即本身猜到了答案：当时她房中满盈着龙涎香，明显是赵佶在此中，她急着关门，担忧不收礼品蕙罗会几次相劝，以是临时收下，次日便让人退了归去。
赵似又问：“每次只要一个蜂蛹被送入王台？”
“就为这个便不来？”蕙罗不太明白，“他们已是多年的伉俪，又不是第一次见面，皇后为何因面上这点瑕疵就狠心不见夫君？”
“要记得换药。”
蕙罗当即推让，说皇后之事非同小可，本身学艺不精，不敢擅作主张为皇后制药。但翘翘不住恳求，对她又搂又抱，以交谊相劝，软硬兼施，蕙罗无法，只得说：“那我尝尝罢。”
为了制止过于轰动内里抱团的蜜蜂，这事她屏息静气地做了好久，全神灌输，心无旁骛，直到闻声身后有人咳嗽了一声。
“好。”
“我在养蜂呀，”蕙罗答道，“这也是我的事情。”
忆及赵佶，内心又觉涩涩的。不管是崔小霓房中的龙涎香，抑或郑滢的目光、王湲的莺声燕语，都是带有锋利边沿的影象碎片，每次尝试去触摸，都有被划出伤痕的伤害。
那是赵佶送给她的摺叠扇。翘翘来找她时，她正在房中把玩这扇子，闻声翘翘拍门，便合拢扇子退入袖中，刚才出门也忘了取出来。
“晓得。”
蕙罗升任典饰的制词公布次日，刘翘翘便到福宁殿蕙罗居处来向她表示庆祝。两人酬酢一番后，蕙罗便提起皇后之事，说官家颇思念皇后，皇后何不直言要求太后答应她过来看望官家。翘翘听了道：“且不说太后会不会承诺这事，皇后本身先就不肯意来。”
赵似想想，问：“杨日言？”
蕙罗点头，心下忐忑，低垂视线不敢看他。
蕙罗回顾，见来者竟是赵似，正冷冷地谛视着她，也不知察看了她多久。
蕙罗仓猝拾起扇子，不想赵似却走过来，把扇子从她手里抽了去。
蕙罗这才想起前次翘翘说皇厥后往福宁殿受太后限定，以是翘翘本身也不便前来。蕙罗遂问她：“那你本日如何来了？莫非是小霓姐让你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