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御天香:北宋女官香药帝国 > 第33章 议储
赵煦病势沉沉,每日遗精不止,完整卧床不起,莫说视朝,连行动都不能自理,厥后神智昏昏,几近连说话的力量也无。
梁从政当即下跪,道:“此等大事,臣一介宦者岂可置喙?娘娘理应垂询朝廷重臣。”
太后目送他,待他身影消逝院事曾布入隆佑宫规见。再召刘援入内言情,对他道:”速往枢密院,宣知枢密或w,,"
太后点头道:“都知所言在理……官家无子,依都知之见,现在当立哪位亲王?”
太后展开了眼睛:“送的是甚么?”
梁从政听了太后这话一时不语,太后抬目视他:“都知以为现下议此事当否?”
向太后每日凌晨皆会亲身来探视,见赵煦情状堪忧,便让人在福宁殿清算出一间净室,无事便在内长坐礼佛,闻说赵煦有异状,便当即起家去检察,直到入夜才回隆祐宫。
“哦?”太后微眯着眼看他,再道:“那老身问哪位重臣为好?”
刘瑗道:“除了往年常例那些,传闻还多了一个金盒……昨日章相公在宣德门内上马,当即有个圣瑞宫黄门迎上,有人瞥见,他朝章相公双手奉上的,是一个金盒。”
“章惇章相公。”梁从政敏捷答复,又解释说,“当年章相公曾在太皇太后帘前议立官家,是官家信赖之人,为人睿智有学问,如此家国大事,理应问他。”
在太妃对峙下,太后似窜改了开初的决定,对崔小霓道:“传韩锦儿出去。”
朱太妃见状也要求辟净室保护赵煦,被向太后以“体贴则乱,太妃如此徒增烦恼”为由回绝了。
梁从政想了想,答道:“储君乃天下之本。古时天子即位,必立储君以受宗庙,天子有储君而天下获安。东宫久虚非社稷之福,宜早定国本,以保国朝万世之业,以系天下万人之心。凡是储君未立,何时议及此事都是安妥的。”
太后看看他,淡淡道:“平常政事相公们自可处罚,只要一件,无人敢拿主张,要请官家决计。”
“朕已宣口谕,进浑家韩氏为秀士。”他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从今今后,朕统统汤药须由她进奉,不然朕不会服用。”
太后沉吟,少顷也只是点点头:“晓得了。”
殿中婆媳三人相顾讶然,旋即复入寝阁见赵煦。未待母亲开口,赵煦便拼尽尽力自病榻上坐起,蜡黄的脸上双目深凹,闪着两道幽光,他缓缓环顾面前三个女人。
刘清菁只是一脉低垂螓首,点拭泪痕。她本日完整未着妆,双鬓发丝有几缕略显狼藉,素颜梨花带雨,真是楚楚不幸。刚才她说话语音轻柔,神采无辜委曲,荏弱香肩跟着抽泣悄悄颤抖,立于殿角的蕙罗也看得故意神恍忽之感,不由心生顾恤,几欲去寻一袭衣物为她披上。霎那间她俄然有些明白为何赵煦对皇后如此沉沦。
太后净室焚香只用沉檀,对纯度用量要求极其刻薄,器具必须极干净,焚时要以云母隔片隔开香饼炭火,香料置于其上,如许焚香可不见烟,若香炉上印有一个指纹,配方稍有偏差,或香饼燃烧过分,香味带有一丝炊火气,太后便有不怿状。福宁殿的宫人服侍了几日,均感苦不堪言,最后还是请蕙罗来做此事。
这时一名内侍自赵煦寝室出来,躬身禀道:“官家刚才传下口谕,进韩锦儿为秀士。”
似被拨起的手炉星火烫了一下,太后缩了缩手,眉头也拧了起来。但不久后又规复了平和神采,对梁从政和颜道:“梁都知在福宁殿答允大半日,也许也乏了,归去安息罢。”
梁从政欠身挑眉,有扣问意。太后入室坐下,抚着蕙罗奉上的手炉,沉默半晌,才道:“大臣们都在劝官家早定国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