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家精于香道,不知在宫中所任何职?”庞夫人问。

孝骞置疑道:“现在夜已深,却让十二哥再去那里?”

赵似旋即前去赵令穰宅第。庞夫人则让人清算客房,请蕙罗安息。

言罢为蕙罗开门,蕙罗遂入内,谢过夫人。庞夫人又坐下,持续操琴。

赵似同意,道:“事已至此,也唯有如许了。”

庞夫人亦朝赵似欠身,浅笑请他们坐。酬酢以后,对赵似道:“本日之事,孝骞与我说了。沈浑家若不弃,但请下榻于此,明日我多遣几位奴婢送沈浑家回宫。只是现在对大王而言,是非常之期,不宜令外人知与沈浑家曾独处一晚,是以彻夜还请大王另寻一处落脚安息,明日与沈浑家错开回宫时候。回宫以后如有人问起沈浑家遇劫之事,你只说与孝骞救下浑家后送她回宫,见宫门已闭,遂与孝骞送她至吴王府我身边,随即分开,与她饮食于城中一节就休提了。”

如此妙音佳境,怎能无炉薰?蕙罗冷静想,许是

蕙罗如梦初醒,赧然低首,隔窗对夫人道:“抱愧,我扰夫人雅兴了。”

赵似无言,只点了点头。

车行至皆宜坊第一区,停在吴荣王府门前。蕙罗随赵似下车,刚巧见一名气度不凡的中年妇人从府中出来,虽身材娇小,柳眉薄唇中却带刚毅之色,瞥见赵似,她像是认得的,径直走到了赵似面前,低身见礼:“十二大王万福。”

“她熟谙吴王夫人?”蕙罗再问。

蕙罗初次在外留宿,心境不宁,只睡了一个半时候便醒了,但见天犹未大亮,窗纱上映出一枝梅花疏影,风断续吹,而远处似有琴声悠悠传来。

”浑家掌膏沐巾栉之事,难怪长于用香。”庞夫人不再操琴,正襟坐好温言与蕙罗叙谈,料及香道之事两人都是相见恨晚。最后夫人说:”浑家离宫一宿,不管如何都不免怀疑,恐有人就此肇事,黎明我亲身送你入宫,向太后和官家解释,或可免别人丁舌。”

赵似一揖行礼,问她:“福国夫人因何到此?”

蕙罗见她弹的是一面焦尾琴,形制高古,必为古物。窗边有一个盛水的汝窑笔洗,内里却养着一株小小的荷花,花叶均不盈寸,小巧敬爱。

寻到花圃边,见有一间临水暖阁有灯火透出,琴声恰是自那边传出。蕙罗走近,见轩窗未闭,倒是庞夫人在内里操琴,泠泠七弦,归纳松风骚水,尽在皓腕起伏间。

别的房中有焚香用的炉瓶三事和几个盛香品的香合,但夫人未焚香。

“王荆公之女,尚书左丞蔡卞的夫人。”赵似淡然答。

那琴声温雅含蓄,有幽叹之音,却哀而不伤。蕙罗听得猎奇心起,便起家穿戴整齐,朝琴声传来的方向探去。

少顷,一名貌似四十余岁的夫人徐行出去,虽人至中年,她仍然身姿纤纤,腰若约素,容止端丽,眉色淡远如秋水,含辞未吐,气若幽兰。

庞夫人含笑道:“那里。我常失眠,彻夜亦如是,干脆起来弹操琴。内里风寒露冷,浑家若想听琴,无妨出去。”

福国夫人向他再施一礼,遂告别上本身的车。临行前却又回身,低声对赵似叹道:“拙夫痴顽,功败垂成。若妾能上朝堂,岂会累大王至此!”

蕙罗答复:“只是平常司饰浑家。”

那福国夫人道:“章相公既任山陵使,妾夫君解聘离京也是迟早的事。为免领旨仓促,不及与故交惜别,以是本日来吴王府,拜别吴王夫人。”

蕙罗再用羽尘拂去香炉边沾上的香灰,把香炉端方置于琴桌四周的花几上。

蔡卞夫人蕙罗虽在深宫亦久闻她大名。她是王安石小女儿,懂诗书,有脑筋,对政事有观点。身份也颇高贵,婚前为宰相女,婚后为国夫人,当年下嫁蔡卞,连仁宗皇后,当时的太皇太后曹氏都亲身选珠宝为其添嫁妆。与蔡卞婚后,常为夫君出运营策,一起指导夫君升至丞相,乃至士大夫常笑蔡卞措置政事是先与夫人谋之于床笫,再宣之于朝堂。她内朝时还常出入圣瑞宫,与朱太妃很有来往。故此蔡卞与章惇一派,亦是拥立赵似的,世人皆以为这一派战略常谋发于蔡卞与夫人之心,事成于章惇之手。最后关头蔡卞柔嫩寡断,未与章惇力图,想必夫人对此也是满腹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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