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冬强拍了大量有关朱福田的照片:电梯搂抱李丹、办公室蒙纸大睡、写字间抠鼻屎……丑相百出,既伤小我风雅,又失老总礼节。最狠的要数“办公环境实景拍摄”,每张照片都偶然候显现,记录公司一周以来的缺勤、卫生等环境。申冬强的评价是“惨不忍睹”“这哪像公司,比停尸间还冷僻”。
女人做出这类神采,表白她对你并不恶感,轻呷一口羊肉汤,我接着说:“你也太没自傲了,往束缚碑一站,维纳斯都比不上,不知有多少男人流口水。”话毕问申冬强:“我说得对不对?”申冬强忙不迭点头:“刘姐生不逢时,如果生在唐朝,杨贵妃也会得宠。”一番话逗得刘英畅怀大笑,因用力过猛,嘴里的香菜放射而出,大伙正觉难堪,这时老妈打来电话。
在重庆隆昌羊肉汤馆,申冬强和张芳眉来眼去,我醋劲大发,责问申冬强是不是把人家调教了。张芳红着小脸,夹起一片羊杂“嗖”地朝我射来,我悄悄闪躲,羊杂正中刘英鼻梁。刘英是过来人,不到如花三十,腰粗臂圆,屁股比箩蔸还大,浑身数胸部有魅力。公司男丁作过会商,得出的结论是“没有较着下垂趋势”。传闻刘英性早熟,十七岁那年沉沦邻居张铁匠,做梦都想亲他胸肌。那铁匠是牲口育的,趁刘英不备将其强奸,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刘英家正考虑该不该索赔,股市逆转上扬,铁匠狠赚一笔,托媒上门提亲,竟促进一段老牛啃嫩草的传奇婚姻。现在孩子都上小学了,客岁股市跌宕,铁匠老公血本无归,重新扑灭炼炉,却再也打不出好铁。席间我猜想,若将刘英拉拢,今后大可在财务报销上做文章。
在候车厅寻了半天不见淑芬,老妈慌里镇静:“淑芬必定让人拐了,要不要打110报警?”心想淑芬再土也不至于善恶不分:“我们四周找找看,实在没辙扯开嗓门喊,她或许藏在某个角落。”老妈灵机一动,疏忽旁人地点,果然一口一句淑芬地喊,声盖大水,震得屋宇颤抖,墙灰脱落。这招公然见效,老妈喊了几声,淑芬从斜地里冒出,拖着两只蛇皮口袋,上气不接下气:“我还觉得你们不来了,筹办买票归去呢。”我和妈看了又看,俱都惊得目瞪口呆。
朱福田一番热乎,心头顿泛纠结,想我这般背后耍阴,一招将他置于死地,是不是有失道义。算计朱福田这事就严峻了,端掉人家饭碗,杀人于无形。朱福田上有老母下有糟妻,二子嗷嗷待哺,经济压力有一担。眼下失业压力大,江湖郎中当大夫,无异于天方夜谭。思来想去决定放他一马,念及钱的份上内心又顿生险恶,疑窦间申冬强找我暗害,问:“如何将质料交给老板。”我想了想:“放人一马胜造七级浮图。”申冬强腾然冲动:“事到现在毫不妙手软,民气险恶啊,你不先发制人,只要等别人来整你。”我沉默以对,申冬强又顿脚又骂娘,“真是搞不明白,朱福田给你灌了啥子迷魂汤,同事之间讲甚么江湖道义,钱才是娘亲!”我反问他:“你也想当总经理?”申冬强嗫嚅半晌,缓缓说道:“人往高处走,哪天你做腻了,让贤铛铛有何妨?”
淑芬在南坪给妈打电话,说她带了两包家什,叫我们去车站接人。老妈喜形于色,搁下电话催我打扮:“淑芬来了你得有小我样。”我不屑应道:“远房亲戚你还当自家闺女。”老妈一脸不悦:“吴倩跟你不靠谱,淑芬是好女娃,错过这村没有那店,你本身衡量衡量。”颇觉老妈是墙头草,谁的妖风吹得响,她就方向谁一边。眼下只如果个女人,非寡非妓非残非老,都可认作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