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成灾无药救,比来和吴倩通话总有火气,沉默一阵我说:“明天是我生日,只想见你一面,今晚八点的飞机,现在订票还来得及。”吴倩哽了哽欲言又止,我立马就火了,“再不付诸行动,不要说咱俩熟谙,今后今后一刀两断。”“对不起敬爱的,今晚真的不能。”吴倩非常委曲,“你晓得环境的,我甚么时候骗过你?”心腾地凉了半截,握动手机久久无言,吴倩在话筒那头急了,冲我用力地喊:“死臭猪说话,死臭猪……”
电话里一通打情骂俏,吴倩说往你卡上打了八百,去买双新鞋穿吧。我说送人新鞋,可要把稳脚踏两只船。吴倩娇呸一口,说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知?我不置可否笑笑,问她打钱的事阿姨晓得不。吴倩说这个你甭管,话毕抛来一句久违“Happy birthday to you(生日欢愉)”,心底顿时漾起一股暖意,正想喊她一声“老婆”,她就说客户催她下账,早晨再给我电话。
朱福田是老板礼聘的职业操盘手,贵阳人氏,比武大郎只高两公分,说话时阴阳怪气,鼠眼眯成一条缝,总让人产生深藏奸邪的感受。这厮春秋比我大,论才气没我强,但老板非常正视,曾在会上浓墨重彩先容:“老朱是二十一世纪稀缺型人才。”申冬强这愣头青当场表示不满:“很多人缺的是机遇,走出渝中区,人才满大街。”老板胖脸一横,厉声诘责:“朱经理卖过茅台镇灌装酒,半年赚二百万,在坐的谁有这个才气?”
和吴倩从相知到相恋,前前后后两年半,相互支出灵魂统统,却没机遇共枕同床。周大炮是涪陵人,自幼饱食榨菜,咀嚼肌强于凡人,生的是唇厚嘴阔。所谓嘴大者漏风,这厮常说我俩的不是:吴倩家居上海,双亲是初级干部,你蜗居重庆丛林,背景是木工粮农,门不当户不对,谈啥子朋友。老妈也反对我俩来往,老妈在乡间土生土长,生性浑厚仁慈,每句言传一针见血,描述我跟吴倩的干系,仅仅用了一句土话:黄鳝泥鳅,哪能扯成一样长!
实在我心不平尤甚,为鑫达酒业奉献三年,风里来雨里去,兢兢业业渠道疏浚,按南川区主管申冬强的话说,“秦哥是‘开朝功臣’,鑫达能撑到明天,他娃功不成没”。朱福田厥后居上,摊谁都是刺,何况这厮的光辉史我持保存定见。他扁臀下的夏利车,引擎盖黄漆剥落,保险杠锈迹斑斑,一看就知是职业骗子。这类人我在昆明见过,穿着光鲜举止萧洒,实则兜里没几个银元,去中档酒楼嗨一顿,付钱时手抖得跟筛米一样。
从朱福田办公室出来,出差万州的申冬强来电:“刚找了两名大客户,周末上重庆考查,秦哥给帮手洽商洽商。”我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谈妥了事迹归你,不分你一厘一毫。”申冬强谢声不迭:“哪能让你白劳累呢,你那说话便利不?”看看四下无人,我说:“龟儿子有屁快放。”申冬强抬高声音:“前天老朱找我说话,问了很多有关你的事,小弟给你提个醒,他此民气机很重。”当下甚觉奇特,我问他:“都问了些啥?”“哎,这事不能乱讲。”申冬强扭捏起来,“总之,秦哥要多加谨慎。”
正欲问及详细,申冬强把电话挂了。转头瞥瞥总经理室朱漆大门,心头禁不住腾起一股寒意。这下是没表情做事了,窝在办公室看姓朱的熊样,还不如上街打望养眼。暗作思忖,我给人事部打了声号召,暗里放本身半天生日假。往束缚碑步行街逛两圈,过往美女衣衫薄弱,露点蜂腰,惹得满身阵阵火起。坐在群众豪杰记念碑下,我看周遭统统皆不扎眼,对街有一幅“耐克”平面告白,科比手握篮球做扣篮状,英姿飒爽力拔山兮。科比曾是我的篮下偶像,这时也觉他欠了我五十斤大米。闷闷地抽完一支烟,看看时候不早,便策画约谁出来共度良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