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夜枭无声无息从黑幕里飞来,无声无息从田龙头顶掠过。
因为熟谙竹山,田龙晓得竹林里藏有竹鸡、竹鼠之类的小植物,说不定就能逮住一只两只。他削断一根竹子,头部削尖,当着一柄猎叉,拎在手中在竹林内满地寻觅。
一只白螟蛾愣头呆脑扑进篝火堆里,“嗞”地烧卷成一个小小的焦团。
行一阵,他脚边一堆枯竹叶里突地窜出一只橄榄色斑纹的竹鸡,“嘀嘀”惊叫着,耷拉着翅膀活象受伤的模样,一瘸一拐往竹林深处逃窜。瞧着逃得并不快速的竹鸡,田龙脸上暴露了一点笑容,按照以往在景洪掏竹鸡窝的经历,他晓得这是竹鸡的伎俩,是竹鸡为了护巢引开敌害用心装出的负伤样儿——这四周必然有竹鸡的窝,窝里必然有竹鸡的蛋。
田龙满载收成,拎着竹鸡,怀兜鸟蛋,兴冲冲走出竹山,来到一株三五人不能围抱的小叶榕树下,又找来很多干枝落叶以及枯萎的苔藓,燃起一堆篝火——还好,那只打火机尚能打火,不然,还得学人类老祖宗钻木取火的笨体例了。他先把竹鸡鸟蛋埋进暗红的灰烬里——这是在景洪傣族老乡那儿学来的本领,这才去拔竹鸡的羽毛,开膛剖肚取出内脏,而后用树枝挑起伸进火焰烧烤。
又是一个圈套,又是一个生命的结束。田龙在中间旁观着,想起起初本身跟这竹鸡差未几的遭受,不免心生余悸,看来这丛林里是有些邪门,到处是圈套,地地有凶恶……想到此,田龙对在蛛网里挣扎的竹鸡竟然萌发起怜悯之心,他要去帮竹鸡脱困化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