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斋饭,洗脸濯足,玛泰、阿德等人早早在客房安息下来,这里是佛门之地,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玩意儿,实在不好玩,干脆蒙头大睡做好梦。唯有田龙没法安眠,他单独一人在化龙寺闲走,漫无目标地游逛。
田龙甚不过意,赶紧躬身揖手,向老衲人报歉说:“对不起,我是偶然的!听着你敲木鱼的声音我就走来了。”
田龙被老衲人一语挑破心机,他确切心存疑虑,记得在逃送海洛因途中,身后曾俄然被无形的力量击了一掌,接着就清清楚楚闻声馨姑凄厉呼喊,过后听李小豹陈述,当时适值是馨姑香消玉殒的一刻,常常脑海里浮想到那一刻,田龙胸间的殛毙便如火泼油,怒不成遏!却又不知向谁宣泄?清迈大洗濯后仿佛好受一些,加上玛泰的mm芝雅无言的体贴,那殛毙之火才没在芭堤雅持续燃烧,才留下宕哥的一条命在――如果他真要杀宕哥,那“难以服众”的狗屁来由如何能拦得住他,“难以服众”不可就背后下毒手,既是毒枭黑老迈另有甚么事不成为?
田龙摸摸脑袋,半晌没悟出老衲人木槌敲头的喻义,倒是想起了小时候本身练武出错,徒弟姜老头就用竹棍敲打的旧事。实在,这是佛家高僧指导凡夫俗子迷津的不二法门,佛家名谓:当头棒喝!
“施主眼藏戾气,倒是为情所困,这皆源于孽障太重。佛曰:种如是因,收如是果,统统唯心造!”老衲人用手在屋内划了一圈,说,“施主刚进陋室,观这屋既没诸佛又无菩萨,我在这颂经敬佛岂不无物相空?”
“哦!偶然的?随心、随便、随性,如此看来今晚一见,是我们的缘分――施主请坐。”老衲人向田龙举手表示,指下劈面的空蒲团,“施主,傍晚我见你功德箱前慷慨随喜,知你非普通香客――现在夤夜到临,或有甚么心结迷惑?”
当值和尚还觉得,这伙香客中未能如愿见到佛光佛影者会心生不满,哪知玛泰、李小豹、熊逸等未见或见到佛影的一帮弟兄并不觉得意,大师混迹于江湖社会,靠刀枪拼杀用饭,才不在乎甚么佛光佛像,仅仅是猎奇瞧热烈罢了。倒是田龙却如有所思,未知是那法力无边的菩萨伸出的无形之手杵触到他哪根神经,还是因他触景生情,一时苦衷纷繁,脑筋里竟浮出很多旧事来……
当送田龙分开禅房时,那老衲人忽地用他手中的木槌,不轻不重敲下田龙的脑袋,低声沉喝:“施主牢记,苦海无边,转头是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