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田龙未叫任何人伴随,单独一人去了巴寨的那片柏树林。柏树林内是一片坟茔,很僻静,柏树枝头有只巨大的乌鸦“呱呱”叫着,声音沙哑,非常刺耳。乌鸦停在坟头上总有一种不祥之兆,有人说乌鸦是幽灵的化身,有人说乌鸦是通灵的使者,皆不是吉利的说法。田龙昂首瞧瞧那只黑羽贼亮的乌鸦,内心不快,又回身看巴寨。从这儿看巴寨,巴寨一览无遗,只是本日的巴寨已没了山村那份闲适宁静,不见陶渊明诗句里“鸡犬相闻,叟嗽童嬉”的景色,碉楼消逝,竹舍成灰,倒是一栋栋虎帐鳞次栉比。
当晚酒菜上,田龙表扬了亢狼的成绩,怀想了好兄弟玛泰的在天英魂,并宣布阿德为田龙军团的副司令。说到阿德,田龙倍感欣喜,这一次湄公河突遭伏击托显出阿德的出色才气,阿德临危不惧,绝境求生,特别宝贵的是他为田龙止血拯救的事半字不提,这类居功谦藏的优良品格令田龙打动不已;另有,对清查出埋没在内部的奸佞宕哥,阿德的逻辑思惟也令田龙刮目相看。田龙要整肃军团的规律和练习利用先进的美式设备,阿德熟谙各种兵器,且又精通英语,肩挑此重担非阿德莫属。
磕磕拌拌行了多数日,走到卧牛山下的谷口时,被十多名武装职员反对下来。这些人天然是巴寨的保镳。有人眼尖,认出从谷口的来人是田龙司令,立即恭敬让道,一小头子领着老迈径往山下寨子走去。
田龙闻听愣住了。这是不成能的事情,馨姑之死是李小豹亲眼所见,亲口相告,如何会还活在这石洞内?正惊奇间,他瞧见石厅暗中深处渐渐踱来一个倩影,揉揉眼睛细看,不是铭记在心间那位柔情且又刚烈的馨姑还能是谁——田龙欣喜若狂,大喊一声馨姑,人就迎上前去拥抱,却扑一个空……
田龙新建的密林基地就在巴寨。这是当初田龙与玛泰筹议的成果,令人哀思的是田龙囫囵着身子返来而玛泰却睡在狭小的匣子里。
田龙对亢狼相称对劲。将巴寨代替弯欣基地是他与玛泰的共鸣,巴寨三面环山,易受难攻,如果不是季忠粗心让李小豹钻空子偷袭,莫虎的军队很难霸占巴寨。汲取血的经验,巴寨要成为今后的核心基地,田龙与玛泰对巴寨的防务作了经心安排,看来亢狼不辱任务,是位可造之材。美中不敷的是玛泰没有瞥见这统统,想到玛泰之死,田龙内心一股压抑不住的肝火直冲脑门。
早有人陈述了寨子的首级。寨子的首级当然不是季忠,季忠和巴寨的人已经在那场惨烈的围歼下几近灰飞烟灭,剩下寥寥无几的妇孺老残也探亲靠友四散拜别。寨子的首级是原特别联队的一名分队长亢狼,亢狼也是一个精干彪悍的男人,在清迈时田龙就封他为黑权势军团第一团的长官,并卖力招兵买马与筑建巴寨基地的重担。随亢狼一道来驱逐田龙的另有骚马,骚马从萨尔温江将兵器押送到巴寨后,就服从在此等待,不得私行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