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徵一顿,还没来得及测度她嘲笑中的含义,便见郑妃目瞪口呆的站在门外,半响才战战兢兢的唤了声:“王爷……”
赵徵俄然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陆浅葱烟眉微蹙,视野从虚无缥缈的天涯收回。
多情便是无情,当初赵徵对她有多好,现在便对她有多狠。
本日的陆浅葱有些变态,灵巧得不像话,不过赵徵倒非常受用,这幅模样可比她之前那冰冰冷冷的模样要扎眼多了。
陆浅葱还是淡淡的:“请王爷看在你我伉俪一场,放我自在。”
赵徵如有所思的看着她,阴鹫的目光尽是切磋。
陆浅葱从地上坐起来,任由狼藉的长发遮住清秀惨白的面庞,她缓缓抬袖,在被赵徵吻过的处所大力摩擦着,仿佛感染了甚么肮脏的东西,要将那一块皮生生擦掉般。
前门唢呐爆仗齐飞,模糊传来宾客们的笑闹声,有人拉长了腔调高唱道:“新妇落轿啰——!”
他微微蹙起剑眉,如同打猎的野兽般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白日费经心机勾引本王,现在又是甚么意义?”
自从入王府第一天起,陆浅葱便从未停止过与赵徵的抗争,从最开端的悲伤大怒,到现在的心如死灰,她又如何不明白:赵徵有钱,有权,却唯独做不到专情埋头。
然后,她伸手翻开了笼子。
王爷的身边,向来是正妻才有资格坐的处所。
陆浅葱悄悄的望着金丝雀在枝头蹦跶,然后振翅冲上云霄,很快消逝在傍晚的余晖中。
赵徵的确不敢信赖的本身的耳朵。心中最后一丝温情荡然无存,他勃然大怒:“你说甚么!”
下席的郑妃微微惊奇的瞥了两人一眼,又敏捷的低下头去。
赵徵的目光刹时阴沉了下来。他单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昂首看着本身。
陆浅葱没有抬眼看他,削葱似的玉手捻着瓷勺搅弄粥水,淡淡一笑:“托王爷洪福,粗躯已无大碍。”
西配房的歌声还是断断续续,云姬已经唱到:“……常恐秋节至,凉飙夺酷热。弃置箧笥中,恩典中道绝。”
说罢,她朱唇微启,将粥吹冷了些,这才递给赵徵。
赵徵啧了一声,从陆浅葱身上起来,不耐烦道:“晓得了,下去。”抬手抹了把脸,他又转过甚,看了眼面色沉寂的陆浅葱,冷声道:“今晚在房中等着。”
这凄清后院的两位侧妃,四名美妾,哪一个未曾是襄王爷心头宝,哪一个不是被海誓山盟的迎进府门?
赵徵的手从她的领口钻出来,捏了一把她稚嫩的皮肤,感慨道:“你若早些开窍,指不定本王与你孩子都有了。”
公然,陆浅葱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的说:“和离书。”
西配房的云姬又抱起了琵琶,凄恻哀婉的唱道:“新裂齐纨素,鲜洁如霜雪。裁为合欢扇,团团如明月……”
南归的大雁于天空中掠过,收回一声凄厉的长啸。秋风徐来,枫叶落如火,廊下的金丝雀在笼中委宛哀鸣。
陆浅葱吃痛,眉头嫌恶的拧成一个结。她挣了挣,天然对抗不了赵徵长年交战的铁躯,她强压住恶心之感和浑身的颤栗。
赵徵鹰隼般的眸子划过模糊的肝火,他居高临下的望着陆浅葱,神情阴鹫,咬牙冷哼道:“你感觉呢?”
陆浅葱吃痛,微微蹙起烟眉,她伸掌按在赵徵乱动的大手上,制止他持续往下流移。
陆浅葱想起了客岁的这个时候,亦是她与襄王赵徵新婚之时,现在不过一年,统统便是天翻地覆。
陆浅葱和另一名侧妃已经摆好炊事,温馨的垂手而立,等赵徵起床。
赵徵对她的表示很对劲,指了指本身身边的位置,号令道:“坐到本王身边来。”
赵徵冷哼:“想通了,反面本王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