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月尽忠职守的把假条给杜长史看,重新在烛台上换根新蜡,一面道,“大爷方才叮咛,说您这脸伤的不轻,要少食荤腥,厨下烧饭,秋油都不准放。待您这脸大好,再猖獗吃喝不迟。”
“这话如何说?”
待晚餐过后,姚太太不放心,还是亲身去小儿子屋里问了一回。姚绪早晨睡的早,母亲过来时,他方才沐浴毕,着单衣坐床边,见母亲过来,姚绪起家相迎。姚太太挽着他的手往屋里走,“莫着了风,早晨的风还是凉的。”
杜长史一愣,“总归不是仇敌吧?”
李玉华道,“要不是小宝在背面跟我说解释林将军皆是美意, 我真没看出林将军是要指导杜长史。这可真是个怪人, 他是做功德, 可倘杜长史气度略狭小些, 纵是承他指导怕也要记恨掌掴之事的。”
“倒真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慧妃有些踌躇,觑着穆宣帝的神采道,“要不还是算了。”
杜长史疼的一睁眼,就见自家尚书大哥正用棉纱醮了药膏在本身脸上摁,当时吓的一声惨叫要跳将起来,杜尚书在杜长史肩上一按,杜长史便重倒回榻上,叫的更惨,“我说你轻点!你是不是一向妒忌我生得俊来下黑手的啊!”
杜尚书看破他的心机,利眸一眯,问他,“要不,跟我比一比?”
杜长史心说,我现在大有进境,还不必然谁输谁赢!
穆安之早从李玉华那边晓得, 蓝太后穆宣帝都相中了姚家,不由道,“可惜了姚绪, 那样斯文, 不知能不能扛得住嘉祥这性子。”
穆宣帝道,“林卿倒是不错,朕也看他很好,依他的才调,尚主也使得。林大将军想他结婚都快想疯了,传闻他年青时曾有一心仪女子,只是那女子不幸过逝。林卿用情极深,今后便孤身一人直至现在。”
陈家对这桩婚事也乐于接管,毕竟嘉悦公主性子和顺是众所周知的事。何况,朝中对于驸马外戚的任用夙来不拘一格。
面对父母的探听,陈简简朴道,“明天陛下考较,我文不及杜长史,武也不及杜长史。”
“不是。我与林程将军比试的。”杜长史把与林程比武的事详确的与杜尚书说了一遍,“以往都说他是禁卫第一妙手,我还觉得多是托赖林大将军的威名旁人阿谀,他果然是妙手中的妙手,莫让禁卫军,便是阖帝都比他武功更高的怕也是凤毛麟角。”
“杜长史倒并非那样的人。”穆安之道, “一会儿回府打发人送些活血化淤的药膏给杜长史送去。”
挽月也很愁闷,“刚大爷走时说要把我爹派来,让我爹来带带我,说我当差不得力。”
待姚太太说,“我几次进宫,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都非常靠近,这婚事,自要任凭天意,可如果能成,也是一桩美事。”
杜长史说着对着一畔烛台悄悄一挥手,一道掌风斩过,烛心一跳,带着火苗飘落烛台,小小火焰挣扎着跳动两下便无声无息的燃烧了。
姚太太有些担忧,姚老太太笑,“极力就好。阿绪饿了吧,问一问厨下,若晚餐好了早些端上来。”
“哪儿的话哪儿的话,看大哥,幸亏你状元出身,一等的读书人,等闲便要打打杀杀,幸亏你没当将军。”杜长史还是不敢招惹他大哥的,只得恭恭敬敬的把人送走,唤来挽月,“给我去承平楼叫席上等席面儿!再温一壶上等梨斑白。”
姚绪道,“倘是嘉祥公主,怕是不易。”
挽月应一声下去做事,杜长史靠着榻揉揉脸,对杜尚书道,“不消担忧,传闻陛部属意姚家五郎尚嫡公主。”
“常听闻林将军对部属后辈多有提点,的确是大师气度。”杜长史一朝开悟,武功大有进境,心中欢乐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