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学的补葺做的不错,旧门窗皆重上新漆,添了毡帘,墙内墙外破坏的处所也都补过了,屋子四角各添一新砌米黄色泥炉,长长的陶制烟囱通向屋外,穆安之拾起一畔铁钩翻开炉上盖子,见炉内薄薄的一层乳白炭灰下,暗红色炭火如同宝石。穆安之点了点头,四个炉子都看过,倒是只点了两个,不过,本日气候好,这也难怪。
穆安之松了松肩膀, “我也有此意,前些天不得闲,今儿没事, 我们到官学去逛逛,说看看官学补葺的如何了,也再去见见这位老先生。”
穆安之没有骑马,杜长史身上晒的暖融融,披风解了扔给挽月,跟穆安之说,“安黎就在前街的宅子募兵,离王宫不远,恰好去官学顺道,殿下要不要去看看。”
一席话说的堂堂正正,杜长史大受打动,“先生此言真如醍醐灌顶,警省世人。”对,他家殿下就是嫡出!
“殿降落临,舍间蓬荜生辉。”林太太笑容温暖暖和,“先前就听外子说过,殿放学问踏实,同龄人中也数得着。殿下稍座,这已是中午了,我清算几个家常小菜,殿下尝尝。”
“这有甚么深意,不过可惜罢了。”林老先生喝口奶茶,“我听闻殿下是柳皇后之子。”
林老先生板着张戒尺脸一转头,穆安之摆摆手,“先生尽管持续,我过来看看官学的补葺环境。”
林太太带着女媳下去筹措午餐,穆安之问及现在官学可另有要改良之处,林老先生道,“除了处所学风不兴,旁的都好。”
林老先生颌首,“可姓何的背景硬,传闻是太后的亲戚。不然,凭他那三两下,如何可任安抚使之位。陛下初即位时是极腐败的,厥后急于扫清朝堂,明显可光亮正大肃除奸邪,倒是凭些奸佞小人草率构陷,急于求成,坏了朝风啊。现在看来,遗祸无穷尽。”
穆安之道,“先生这话有深意。”
林老先生道,“全赖陆侯照顾。”
林老先生见穆安之笑,也有些不美意义,想着人家殿下当真美意,人家来一回就送银子给修官学,今后门房也密实了,炭火也充盈了,连学里饭菜都丰厚很多。现在人家美意过来看看到底有没有慢怠补葺之事,我这口气可真是有点刻薄了。
穆安之想想现在城中巡查保护的皆是安抚使衙门兵马,便知安抚使衙门为何这么穷了。定是唐安抚使又把闭幕的保护队招募返来,穆安之道,“不知何大人这等才调,要知他如许‘无能’,当初能直接把他官儿给参平了。”这话是同杜长史说的。
不过,也有机警的官门生几次往穆安之方向看去,小声给先生提示,“先生,有朱紫驾到。”
穆安之哈哈大笑。
“官方大儒的例。”
“殿下,按甚么例?”
林老先生也知此事急不得,两人转而提及处所管理的事来。
杜长史给噎个跟头,强辩道,“我,看您白叟说的,我骨子里是很朴重的。”
“嗯,我们去瞅瞅。”
文武皆犒赏安抚过, 穆安之对北疆的情势也大抵有所体味,总算能喘口气了。气候晴好, 阳光豪侈的洒落人间,穆安之早早把政务理完, 杜长史呈上玄月节的票据, 这是对外臣的犒赏。
穆安之杜长史到时,见外头还是有很多裹着棉衣皮袄的百姓们或是围观或是列队报名,他们一行人服饰华贵,引得门口保卫谛视。杜长史正要表示小厮出来通禀,穆安之摆摆手,“看一眼就行了,待安黎这兵练的差不离,再见不迟,我们先去官学。”
“还好,偶尔一两次无妨。”林老先生的意义,如果有三四次就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