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安之来的并不晚,他没有用心迟延推让,他就按普通的用膳风俗,用过晚膳漱过口,略停坐半晌消食,就带着小易、身后跟着一瘸一拐的挨了棍子的水房副总管、两个小内侍往慈恩宫去了。
“甚么叫逼杀!我明天见都没见孙六一面,两次传他,他都未到我玉安殿半步,他死了,就成我逼杀了!刑部断案尚且要讲究证据确实,陛下你是有甚么证据证明孙六的死与我有关?我如何逼杀他了?我着人打了副总管个半死,就逼杀了总管?陛下断案,何曾公道?有证据,你再说我逼杀,没有证据,你就是诬我名誉!”
穆安之冷冽的眸子里尽是挖苦,气愤的回视穆宣帝的视野:
“你明天是不是发作了水房?”穆宣帝再问,鹰隼普通的眸子直直锁向穆安之,似是想从穆安之的脸上寻出甚么马脚端倪。
“去了那里?”
此时月色初上,天幕清冷,穆安之竟是表情不错,故而法度更加悠游。
周绍更不敢让陛下与太后娘娘久等,只得先返来报个信儿。
“你有不满,可着慎刑司措置,为何动用私刑?如你这般,大家擅自措置,这宫里另有没有端方?”
周绍不敢催着穆安之说您别吃了我们从速去慈恩宫吧陛下与娘娘都等着您哪,明天穆安之心下不顺,已是发作了水房副总管与两个小内侍。眼下又有水房总管孙六他杀之事,谁也不晓得穆安之是如何想的。可眼下,最好不要违逆穆安之。
穆宣帝听到穆安之还在用晚餐,当即面色一沉,眉峰微蹙,已是不悦。蓝太后则是叮咛宫人上些清粥小菜,与穆宣帝道,“天子也别不痛快,甚么大事,莫非还不让孩子用饭了?你也用些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