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安之肃容应是。
穆宣帝正心下感慨李玉华的灵巧懂事,就见穆安之一幅不觉得然的模样,当下来气,“朕倒是想指导,也得可堪指导。”
“我们不敢跟二哥二嫂比,下个休沐就是我们府上的安宅酒。”李玉华给穆安之盛了一小碗泉水豆腐,“三哥亲笔写好请柬,到时我给皇祖母、父皇送过来,人到不到的,我们不敢强,到时礼可获得。”
穆宣帝不是没看到穆安之详确的剥蟹黄蟹肉,穆安之一贯喜食螃蟹,现在正对季节,只是没想到吭哧吭哧的剥半日倒是给李玉华吃的。穆宣帝一贯对穆安之有些不满的都忍不住升出一丝,养儿子不如养条狗的奥妙感受。更何况一贯疼穆安之的蓝太后,诸皇孙中,蓝太后最疼穆安之,穆安之也没给她白叟家剥过蟹黄蟹肉。
“看父皇说的,三哥跟您就似一个模型刻出来的。”李玉华歪头看父子二人一眼,掩唇笑道,“气鼓鼓的模样,一看就是远亲父子。”
穆宣帝过来时见小伉俪二人在蓝太后这里奉侍,心中倒也熨帖,想着穆安之一贯固执不驯,在太后这里倒还也,没白枉太后疼他一场。
蓝太后看向穆安之的眼神便知祖孙二人想到一处去了, 蓝太后眉心微微蹙起两道细纹,“你去查一查慈恩会五十年前官员调谴夺职记录。凡产生之事,必会留下陈迹,吏部那边都有官员平生的文书记录, 跟你父皇说一声,寻时候去查一查。现在别去,这一场案子不见得就打死了暗处的蛇,先放放再说。”
李玉华这张嘴,便是穆宣帝也忍不住感慨:倘穆安之有李玉华一半的辩才,这个儿子就很讨喜了。
“刑部不过就是复核处所大案,凡是案子,只要心底忘我,查个本相还不轻易。”穆安之有些别扭的避开蓝太后的目光,嗤一声说道。
“端的促狭鬼。你如许说,我非得畴昔吃酒,也不白送礼给你。”
“摆布不过是贪墨之事……”很多事,以往能够仓促一过未曾多思,可转头想来却仿佛更加迷雾幢幢。若只是贪墨之事, 为何会在数年后传入尚是低阶妃嫔的蓝太后耳中呢。
慈恩会的案子结束,蓝太后留穆安之在宫里用午膳,还打发人到三皇子府把李玉华宣进宫来,一起用午膳。蓝太后笑,“以往你比阿慎来的勤,今儿个如何没同他一道进宫?”
李玉华多么机警人,她面儿上一幅似羞似怯又有几分难堪的说,“这硬壳子东西,传闻叫螃蟹,打小儿也没见过,张牙舞爪长的怪吓人,吃起来又是刀又是锤。我先时还奇特,先前在皇祖母这里吃蟹黄兜子,也没见有壳,才晓得是要剥了壳吃。如果当旁人,我都不敢说我这辈子还是嫁给三哥才熟谙了螃蟹,皇祖母父皇是自家人,你们可别笑我,我看家里的账,这硬壳子货还挺贵。三哥也就是皇祖母父皇教诲出来的,换个旁人,得笑话我没见过世面了。”
李玉华说话透着那么股子亲亲热热的情面味儿,穆宣帝还挺爱听她说话,特别现在诸子渐长,因储位之争,穆安之与东宫失和,现在穆宣帝格外看重兄弟父子情分。
“朕也是人,出宫热烈一日又何妨。”
穆安之把官司始没细说给蓝太后晓得, 蓝太后叮咛林嬷嬷去瞧着银两入库,轻揉额角思忖道, “五十年前我尚且是少时, 以往旧人多已不在, 要持续清查难上加难, 现在临时结案也好。只是, 便是发卖人丁, 我也从没听闻哪家的拐子一干五十年的, 这事蹊跷。”
李玉华气的直翻白眼,瞪穆安之一眼,找穆宣帝抱怨,“父皇你看三哥,心是一片美意,就是向来不会好好说话。贰心可善了,一接办这案子就让我照顾着那些慈幼局、举子仓的那些孩子些,还亲身派了孙嬷嬷畴昔。给朝廷追银子时也特用心,另有人劝三哥,说这案子查到慈幼局这里便该适可而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