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穆安之的声音在书斋中响起,“既然你们想为郝氏昭雪,就得明白被告被告,郝氏既被卖为奴,此案只状告为奴的郝氏明显是不敷的,应当连同买了郝氏的赌场一起列为被告。乃至,赌场应为首当其冲的被告。买奴买婢时痛快,奴婢犯法,主家同坐。”
亲身接审。
穆安之淡淡的一句话倒是振聋发聩,华长史忍不住自椅中起家,手中折扇敲击着掌心,来回踱了两步,折扇啪的一扣掌心,对穆安之深深一揖,“殿下真知灼见,部属竟未曾留意,险冤判了这不幸妇人,委实罪恶。”
李玉华问,“另有没有要我们去办的?”
“剩下的交给我,这是官府的任务了。”
案子刚一转交,帝都府尹立挨一记无形大嘴巴。
还是自家人好。李玉华暗想。
但是,此案的审理判定在最后的方向上便有弊端,那么,帝都府的判词大部分是不能再用的。
杜长史悄悄点头,却又有一股凶横之气直冲心窍,恶狠狠的想:老子愿奉养谁就奉养谁!三殿下势微如何了,也许有老子这不世之才奉养,三殿下就龙飞九天了哪!
小九叔刚走, 李玉华一样样看太小九叔送她的年货, 深觉小九叔体帖, 北疆的玉石, 波斯的地毯,大食的香料都是极好的东西,如果在帝都采办, 代价贵了去。小九叔从北疆带来的, 如何也比买旁人的便宜很多。
“老弟息怒。”华长史端起茶碗慢呷一口,“怒大伤肝。”
华长史都在边儿上劝一句,“杀人偿命,帝都府通判原是建议凌迟之刑,只是现在近年关,彼苍有好生之德,且这妇人确有可悯之处,故只判斩立决。”
杜长史顿时也不急着把这杀佳耦人问斩,他道,“是。如此说来,以妻杀夫来判,的确分歧道理。”
穆安之持续道,“第二件,案宗记录,被杀的男人肖二郎是有一名兄长的,如果能获得肖大郎的谅解,对郝氏的判刑也会有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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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安之不急不徐的翻开卷宗,一目十行看过帝都府的檀卷判词,从证据袋中寻出郝氏丈夫肖二郎卖妻的文书伶仃取出,放到桌案,指尖按住悄悄向前一推,“这妇人既被丈夫所卖,相互便不再是伉俪干系,如何能以妻杀夫来讯断。这便是极大的不当。”
刑部李侍郎都说,“现在甚么阿猫阿狗都要上讼,这类十恶不赦之罪,另有甚么可上讼的?”
孙嬷嬷不知底里内幕的倒是觉着李玉华为人真恰好,拿私房补助三殿下,可见是至心待三殿下。
二人齐声应是。
小九叔给李玉华留下一堆年货, 带着两人筹议的在帝都开设作坊的打算回籍过年。以往都是李玉华在故乡办理作坊,现在李玉华嫁到帝都, 故乡作坊重新委派了大管事, 现下景象如何,小九叔心中非常顾虑。
黎尚书面庞舒缓,“偷生之心,人皆有之。既是这妇人上讼,你们审一审帝都的证据流程,倘无讹夺,便按帝都府的讯断吧。”
杜长史一肚子的别故意肠去重新查对此案,因是震惊帝都城的案子,又是新任帝都府尹,审案天然经心,各项证据都是全的,包含这妇人邻居的一些证词,对这妇人的评价都很好,和顺贤能、勤奋和婉,这些证词对女方无益,以是最后判斩立决而未用凌迟等酷刑,也有对这妇人的怜悯之心在内里。
“第三件,如果肖家的街坊能联名一起出一份为郝氏讨情的联名书,官府会酌情措置。”
杜长史翻看证词,与对这郝姓妇人分歧的“贤能浑厚”的评价相对应的是对这被杀男人的评价,好吃懒做,败家败业,暴躁易怒,枉为人夫。杜长史拂在檀卷上的手重重一捶,啐一声,低声骂道,“这也叫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