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槐树下，趴在地上伸着舌头乘凉的一条土狗蓦地站起，伸长鼻子在氛围里“咻咻”地嗅了一番，然后一溜小跑，循着味道而去。
王麻子回屋，拿起堂屋桌子上泡的一瓶茅根水，也不漱嘴，直接灌了一通。斜眼看着躺在沙发上挺尸的儿子王小凡，不耐烦地说：“能起来诈诈尸不？筹办挺到入夜呢？”
“爬起来，给我坐好！”
王麻子一声断喝，声振屋瓦。呼喊牲口惯了。
别人吹牛是闲磨嘴皮子，而王麻子吹牛是赚大钱。这些年，他连续把两个女人吹出嫁，又把小儿子吹到高中毕业，还吹起了村里独一的一栋两层小楼。固然设想、装修都有些土鳖，但在村里也非常惹人恋慕。
世人连续散开。
吹牛没甚么，只要不怕腥臊，不怕人嘲笑，谁都会吹。关头是王麻子吹的不是氛围，而是草药燃烧后产生的烟。
王小凡磨磨蹭蹭地坐了起来。
想起等差数列，王小凡摇了点头。
闻声老爹问话，他只是翻了个身，嘟囔道：“别理我，烦……”
“我问你，你给我诚恳答复！还上学吗？还考吗？”
因为王麻子的存在，村里人都很低调，普通没人敢随随便便吹牛。因为你一旦吹了，顿时有人会嘲笑你：“你吹的再好，有人家王麻子吹的好？人家吹一次就是一张小红鱼哩！”
王麻子顺手抓起笤帚疙瘩。
叫声过后，氛围里呈现了一丝诡异的香味，如有若无。
“不是有养老院吗……”
村上的老憨抄动手在她身边鄙陋地站着，贪婪地盯着她胸前的两只碗说：“你会吹烟圈不？”
又摇了点头。
牛屁股前面，站着一个干巴老头儿，哈腰驼背，黑不溜秋。
几声分歧平常的牛叫，突破了小山村午后的安好。
牛身上的事情面有些大，而王麻子的嘴大小有限。为了不漏气，他必须得捏住半边。连吹三口以后，捂住，让烟在牛肚里呆几分钟，按摩一下，然后再放掉。
王麻子不但会吹牛，大事理也通。
关于草药的配方，那但是核心奥妙，王麻子护犊子似的护着，给多少钱都不卖。平时进山采药，都是独来独往，专去那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采到药后，当时就捣吧碎了，几种药往一块一掺杂，神仙都难辩白。
王小凡大脑短路，说了句混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