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的底座放一只焚着炭火、香料的火熜,花轿的后轿杠上亦搁系一条席子,俗称“轿内火熜,轿后席子”。
花轿自巷口出去,须绕至千岁坊或三法卿二处,以讨“千岁”、“三发”彩头。
再走不动,停在朱红梁瓦上,立足远目。
如何没有感到,晗之铭记于心,“晗之受教。”
外头的喜娘这时来催,唱起了长调,“上——轿——了!”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葛忠珂接过,看着这位并未曾多存眷的女儿,影象有些昏黄,惭愧是有的,只是不想,转眼间她就要出嫁了。
门口一道台阶,晗之跨了去,一只手就伸来,虽瞧不清楚,但闻声那人说话,“慢些台阶。”
客人正在外头吃着“开面汤果”,热烈极。
行大礼,久叩不起。
“我结婚那日,你不能来抢我的亲,不能在随行的步队里穿越,不能派人偷偷跟着我,你如若乱了我的名声,我也不过家中微不敷道的小小庶女,顾不得家属名声,没有与身共存的荣辱,我也不负你,随身一柄钗头凤,放在喉咙边,这便甚么都给你。”
肩舆内里的人看不见,晗之这时揭了盖头来,双手还在额间,侧首瞻仰。
番外——晗之
围观的人散去,歌声也垂垂散去,再听不见。
堂前父亲母亲在,晗之拜别,哭了一时,第一杯茶敬了正前的父亲。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步队缓缓向外绕出,这时人流堆积来,不晓得外头产生了甚么事,刹时又热烈了起来。
哭了三回妆,这边的嬷嬷扶着她,就出了正门。
几位兄弟大抵送到这里,也就要半途归去了。且要包燃烧熜灰归去,并从火种中扑灭香或卷烟,返家置于火缸,这最后一项事才做完。
盖了盖头去,持续上路。
“摽有梅,实在七兮。
一起踏歌而唱,
帕子握在手里,听完说话,一时就松了去,是了,差未几都结束了。
晗之盖着盖头,不晓得内里的风景。
随轿的丫头外头悄悄说,“几位少爷已经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