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产说的很对,统治者能够用高压手腕来迫使百姓保持沉默,但却永久没法律人们不在内心停止评判,更没法去摆布民气的向背。老百姓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大家心中实在都有相对公允的衡量标准,他们看重的是统治者的施政实绩,而不是统治者的夸夸其谈,百姓的群情呼声,实在是统治者最好的镜子,只要能善加操纵,或者说是真正的尊敬,那天下何能不大治?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个事理大师都懂,但真能做到的,人间又有几人?
韩林甫俄然冒出一段非常晦涩的话,差点让卓飞当场出丑,不过幸亏卓飞穿越以后,通过不竭的尽力学习,这古文功力已然大涨,并且他之前也曾在书上看到过这段典故的口语文版本,以是这才勉强听懂了韩林甫在说甚么。
韩珂闻言,感觉小武的建议很有些事理,因而附和志:“如此也好,正所谓兼听则明,我们找旁人问问,看他是不是在自吹自擂!走,咱俩再去听听他们说些甚么!”
不得不承认,春秋期间的乡校,还真是轻易让人遐想到当代希腊和罗马的民主政治,只如果自在民,便可纵谈政治,而不必忌口。但是春秋期间的乡校和人家古希腊、罗马的景象还是有着本质性的辨别的,因为乡校和卓飞要建立的清议司一样,都只要议政权,而不能参政权,也没有推举权和被推举权。但是,不管如何,在我国阶层森严政治独裁的传统之下,郑人的乡校,等因而开了一个让百姓能无所顾忌,畅所欲言地群情政治的口儿,而施政者还成心识地从中接收民意,改副本身政令的公允之处,这真是需求极大的胸怀和蔼魄的,而这类胸怀和蔼魄在前面足足两千多年的光阴里,也没有几位天子,几个朝代能做的到……
卓飞见将来老泰山俄然慎重其事起来,因而也不敢怠慢,忙掂杯行礼,一饮而尽,又正色言道:“韩叔父有事固然问便是了,小侄必然言无不尽。”
韩林甫见卓飞暴露沉思状,因而又说道:“子产不毁乡校,善莫大焉,此为圣贤之断语。贤侄建立清议司之举,与郑人乡校实有异曲同工之妙。而既是善政,便当实施果断,又岂能惧于人言而不前哉!贤侄莫怕,明日叔父便邀本城的宿老名儒与后生才俊一同上书请立清议司,吾倒要看看谁敢以污言蔑我!”
卓飞见状,恍然大悟,暗想道:难怪,难怪了,我这将来的老泰山昔日里老是一副呆板陈腐的模样儿,可本日他却大变态态,本来他是在乎这个东西啊!
卓飞说道此处,拍案而起,神情果断,明显是已经下定了决计。
小武忍不住掩嘴暗笑,心说这两日蜜斯有苦衷,老是食欲不振,今个儿中午闻见烩羊羹的香气,动了胃口,这才勉强地饮了一碗,谁知好死不死的,满桌子几十道菜,卓公子却单单用它来做比方,虽说定是偶然之举,但这也太巧了,难怪蜜斯生这么大的气儿…...
韩林甫点了点头,说道:“好,好……实在叔父是想问问你,这建立清议司一事,可另有下落?”
卓飞闻言,猛地复苏了少量,如有所思地望着面前的将来老泰山,沉默不语。
卓飞腹诽了一句,又说道:“韩叔父所言甚是,只是小侄执掌一州,行事之时恐怕行差踏错,与人诟病,实在是有难言之隐,是以,这清议司之事方才迟延了下来……”
卓飞抬头饮下杯中酒,又言道:“而值此国难当头之际,小侄觉得,韩叔父断断不成再枯守家中而碌碌有为也!”
韩林甫一听这话,更是急了,指责道:“贤侄,不是叔父说你,你以稚龄而蒙皇恩,执掌一州,这谨慎行事也是对的,但是,这男儿有所为有所不为,蛇鼠小人的诽谤之言你理他何为,这公道安闲民气里,只要持身端方,又怕他何来!贤侄实在是过分于谨慎了,似你这般畏首畏尾的,又如何能成绩功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