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至公爷被卓飞这么一瞪,晓得贤弟是抱怨本身胡涂,因而更觉难堪,假装若无其事地左顾右盼了一阵儿以后,又俄然想起一事,孔殷说道:“若鞑虏追至,恐圣上还要南下,那丽江浦三江通达,水陆皆便,倒是个可停之地……”
卓飞微微一笑,说道:“大哥,此人活世上,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这鞑虏降卒,多是金与我朝的降军,小弟已经示之以威,稍后只要再诱之以利,同时打散分派,想必也掀不起甚么大的波澜。而那些降将则更是好办,依小弟之见,只要他们的家眷一日没有接来梅州,那我们就一日不付与其领军之权便可,”
马至公爷说到此处,见卓飞神采没有窜改,又接着说道:“摧锋军水军设统领、副统领、统辖各一人,下设正将、副将、筹办将各三员,战兵共三十二队,计两千八百人,其他辅兵三千,民夫多少……唔,这是应有体例,可实员如何,愚兄这心中也是没谱儿……”
马至公爷想了想,说道:“据愚兄所知,这摧锋军水军计有海舟五百,此中大舰百余,以八橹战船和多桨飞江船居多,黄鹄、白鹞亦有三十余,千石船十乘,气力不弱,居广南三部之首。”
马至公爷暗赞一声,心说自家这贤弟真是聪明,自已略微这么一说,他便能顿时体察到关键之处,这份灵敏,实是可贵至极啊!
卓飞哈哈一笑,说道:“如果空口而去自是难以说动赵溍,但是小弟若送他一份大礼的话,呵呵,想必他还是情愿与大哥化兵戈为财宝的。”
“大哥,既然今上不来梅州,那新政发挥便可临时无碍,现在之虑,只是如何阻敌入粤罢了。”
“水匪天然是有的,大哥说伶仃洋有水匪,那就必然会有,就算真的没有,但想必那赵溍也会说有的。”卓飞微微一笑,非常诡异。
马至公爷的话非常含蓄,不过卓飞也能听懂这话中之话,那就是说,梅州不靠海,万一鞑虏攻来,那想退都没得退,就算小天子脑筋发热想来看看,那朝堂上的大臣们也是毫不会承诺的。
“奸刁你妹的!老子又不是神仙,哪儿来那么多的妙策!”
卓飞皱了皱眉头,又问道:“如本大哥可控的水军到底有多少?”
马至公爷闻言后,心中欣喜,又用心打趣道:“呀嗬,贤弟奏捷以后,仿佛转了性子嘛!为兄如何记得贤弟之前老是想要逃之夭夭来着……?”
马至公爷附和地点了点头,晓得贤弟说的不错,若能将这两万七千降军收为己用,那的确即是平空多出了一支强军嘛!但是,收为己用轻易,但如何令这些人归心不反倒是个天大的困难,万一到时候两军交兵,这些家伙来个背叛一击的话,那岂不是垮台么!再者说了,这些降兵降将起码都已经有了两次投降的记录了,以是想在这内里找个忠贞之士,怕是也难啊!
马至公爷见卓飞不语,想了想,又言道:“贤弟,既然情势如此,那你我自寻烦恼也是无益,不如干脆不睬这海防之事,尽数交与张少保去绸缪好了。”
说实话,在马至公爷看来,那些鞑虏降将现在已是板上的鱼肉,本身不将他们杀个干清干净,而只是赋闲不消,在梅州做个大族翁,那便已是对他们莫大的恩德了,又何必再冒险让他们领兵作战呢。
尼玛……卓飞一脸黑线,心说人老了莫非都是这么罗嗦的么?这老马猴胡搅蛮缠的功力还真是天下第一啊!算了,算了,咱惹不起,还是说闲事儿吧。
马至公爷实在也明白这个事理,只是感觉任用降将不敷保险,如果战事稍缓时也就罢了,可眼下倒是存亡存亡之际,实在是容不得一点儿变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