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大汉得了卓飞的嘉奖,面色顿时都雅了很多,而他虽因不忿被人看轻而做了出头之鸟,但却终是不敢真正地获咎上官的,以是闻得卓飞垂询以后,便赶紧抱拳答复道:“末将阳广,忝为义兵马营副将一职。”
反观韶州,则前出岭南,北接荆、赣,自古兵家常拒梅关而抗北来之敌,属必争之地也……啧啧,唯可惜,大庾岭虽多险峰,却终非通途,仰梅关之险或可阻得一时之敌,然若久守,则无有不失者,实不成凭持也!
卓飞的话起先令阳广非常对劲,咧着嘴傻笑,好笑着笑着他又感觉不大仇家,揣摩了揣摩味道以后,猛地惊醒过来,惊诧问道:“不中?大人你是说的……不中!”
因而他清了清嗓子,又朗声道:“太祖平南汉以后,循唐制,复设岭南道,后改名广南道,再后则改道为路,称广南路是也。至太宗年间,广南路又被一分为二,置东、西二路,西路治所桂州,而我东路治所是为广州矣。”
敢说!太敢说了!面前的这位卓大人还真是不怕死啊!
阳广此言一出,大帐内顿时嗡嗡声响成一片,而有些将领更是迷惑地盯着卓飞,面色不善,手握刀柄,看那架式,想必卓飞若不能给出一个公道的解释的话,那他们就要为国为民除害了吧!
唉,正所谓术业有专攻,文者修政,武者谋战,此方是正理也!想我朝初建之时,却定下以文制武的国策,虽说如此做,一来可出兵权于朝,二来则可停止各地世族,这立意本是好的……然,凡事皆无益有弊,自仁宗以降,文臣便全面执掌了枢密院……嘿,此辈行文阅簿尚可,可惜却无半点阵前历练,最多也就是读过几本兵法罢了……而若以其经略军务,掌千万士卒之存亡,掌举国之存亡,啧啧,此实乃人间之惨事矣!”
无端而夺邻城,挑发内斗,此举与谋逆何异!
卓飞冲蔡蒙吉微微一笑,又持续朗声说道:“文官掌兵,丑态百出,忆夏竦任陕军主帅之时,畏缩自守,胆小无能,但阅簿书、行公牍罢了;范雍出守延州,批示无方,调剂混乱,终致三川口惨败;韩琦、范仲淹二者号称能臣,朝廷依倚为重,然,好水川之败,韩琦为帅,终是难辞其咎也!而那范仲淹,虽鞠躬尽瘁,劳心劳力,却也仅得个保持残喘之局,无有半点复土之功矣!”
关子算是卖够了,而这些老丘八们的胃口也被高高地吊了起来,卓飞见状,晓得本身如果再不快点发表答案的话,那恐怕就要挨砖头了……!
而若欲图谋赣南,亦可由此二州分路出兵,再辅以惑敌之手腕,虚真假实,必令敌摆布不得兼顾也……”
但是,就算朝廷的决策有弊端,那你也不能脑袋一热,悍然出兵,本身直接就去夺吧?这不是造反么!
而马至公爷新掌一起,虽只握四州之地,却已是朝中少有的封疆大吏,圣恩眷隆,位高权重,可谓是一时无两,莫非其犹自不敷?人之欲壑当真如此难填乎?
卓飞连拍三动手掌,赞道:“看看,看看,本大人就晓得这内里定是有明白人儿的嘛!这位将军所言不差,唔…对了,这位将军如何称呼来着?”
在坐的都是老丘八了,他们的内心实在也很明白,若单以军事来看的话,那卓飞所言的确是很有事理的,因为不管是攻还是守,那都要讲究个团体性不是。
此二种能够,又今后者居多,因那吕师夔若向西遁藏的话,不免会落得个不战自逃的怀疑,其乃降将,恐招鞑虏所忌。以己度人,吾如果他的话,别无所选,唯有率部南侵一途耳。”
诸将的耳朵越竖越高,恐怕本身漏听了一丝半点。卓飞见状,心中先为这些猎奇的家伙们默哀了一番,便又持续说道:“本官虽是一介文士,但却对我朝‘以文制武、以文经武’的方略实不敢苟同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