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兴闻言,哈哈一笑,反唇相讥,言道:“赵经略弈棋多年,也算是此中里手,却不知因何而出此言也?且看,黑棋虽据边角较多,但吾白棋却有一角如根,无后忧,继而进军中腹,弥布周遭九线之地,胜势实已成也......赵经略的这条黑龙只怕是要被我这些白甲天兵困成一条死黑虫喽......”
十仲春二十六日,中午,西园。
“好小子,这么大了还学人听墙根儿啊!不过这内里不是洞房,又能有个啥好听的嘛?”卓飞笑眯眯地看着满脸难堪的马贲戏谑到。
赵溍闻言,停下脚步,奇道:“哦?此话怎解?”
“我们......”卓飞闻言一怔,心说:对哦!这又不是在梅州,我干吗要微服私访呢?这微服私访总要有个来由吧!算了,哥想干吗就干吗,要来由何为!
“没!隔得太远,叔伯们说话声音又小,实在是听不太清楚。”马贲一脸遗憾地说到。
卓飞闻言,眸子子滴溜一转,说道:“贲儿,你偷偷去把天儿和挫儿给我叫来,我们溜出去转转。”
马贲脸一红,心说也就你这类小屁孩儿喜好听人家洞房,咱都二十几岁的人了又有啥没见过哦!
“方大人,行棋如同用兵,当以稳为上,您看看,您这些白子空有势而地不敷,四周合围,虽模糊包括中腹,实在倒是到处漏风......呵呵,方大人想以此来收吾这条陷阵蹈海的黑龙,恐是相称不易啊!”赵溍指着棋盘,笑眯眯地挤兑到。
谁知方兴却又哈哈大笑,言道:“赵经略,正所谓构造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您先用言语诓我,接着又发挥出这惑敌的骗招,莫非真觉得旁人都会入彀么!哈哈哈,我说您这步棋也能叫做手筋么?我偏不该,只堵住尔这条死虫的归路,看您又能奈我何?哈哈哈......”
方兴一边大笑,一边放了一白子在盘上,而赵溍的神采顿时变得阴沉起来,如丧考妣。
不过不管如何,既然六叔有求,那马贲又岂有不该之理,而这小子本也是个在家里呆不住的主儿,现在见六叔卓飞想跟他出去漫步漫步,那真是正中下怀,因而怪叫一声,便窜出去找王挫和吴天了。
对于赵溍这个顶头下属,方兴还真是无法之极,不过方兴和赵溍同事多日,干系和谐,虽说赵溍棋品不佳,但是品德还是不错的,以是方兴只好瞪了赵溍一眼以后,这才点头苦笑道:“唉,赵经略有事相商,方某岂敢不留,也罢,那梅州知州确是个费事,议议就议议好了。”
卓飞乐了,蹑手蹑脚地绕到这小子背后,轻声问道:“能听清楚吧?”
经略使赵溍和副使方兴二人用罢午膳,本想小歇,然又见本日冬阳甚暖,一时来了兴趣,因而干脆冲上一壶清茶,就坐在园中凉亭里,一边品茶,一边对弈起来。
“哈哈哈!赵某一局大优之棋毁了尚可豁达如初,方大人又何必如此当真......”赵溍说着说着,忽见方兴神采不快,便从速改口道:“罢了,罢了,棋兴已尽,不下也罢,方大人且宽坐,咱俩再来议议那梅州知州卓飞之事可好?”
“能个屁,底子就听不......呀!六叔,六叔您老咋这么早就出来了啊!”马贲随口回话,回着回着俄然间觉悟过来,顿时吓得一激灵,忙扭头一看,只见六叔他白叟家正慈眉善目地望着本身,浅笑。
马贲幼年浮滑,本是广州城中驰名的一纨绔,并且此子喜任侠,好斗狠,没事儿时撵鸡踹狗,表情好就打斗打斗,自小到大可真没少惹是生非,直令马三爷好不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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