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壬尖起耳朵，等南素柔开口。
“当初他在襁褓中，寺里和尚找人哺养他，我一见这孩子便感觉有眼缘……”
“有空常过来玩！你们和我那觉性儿一样，都是好孩子呢！”
只见南素柔面无神采，也不知她表情是好是坏。
“蔻儿，那柜子左边第二个抽屉，你且帮我取来。”
白发男人穿戴素白衣袍，如融在冰天雪地里。
李壬在一旁孔殷拥戴道：
“――此去须弥从逆旅！”
“我明白了。”
南家宅邸实在不小，三进院子，朱漆门上铜兽衔环。
“柔姨，手书借我一观！”
“姑姑，我带李壬来看您啦，今个日头好，如何不出房门坐坐？”
推开木门，门缝透进的午后日光如孔雀开屏般，随“吱呀”声铺满房间。虽无破败之象，但总感觉有些暗沉。一名神采青白的妇人抬首望过来，南蔻上去挽着她手臂坐下道：
李壬有些毛骨悚然，柔姨这神采，好似那边真坐着小我似的。
南素柔仿佛翻开了话匣子，滚滚不断地报告觉性童年。
李壬呆呆傻傻的，玄黎、觉性、那首诗，在脑海回荡。
南素柔接过手书，递给李壬道：
“姑姑，觉性他分开时候，有没有说他去处何方？”
“如何样，觉性儿都说甚么了？”南素柔问道。
她抬手指向床头。南蔻翻开抽屉，红漆的抽屉里公然悄悄躺着一封折好的手书。
“你……为何如此，是怕了？”
“呵。”
“昆仑之别，君吟此诗，余生感念。君不凡也，宁为奴乎？现在相逢，不知何世，君若迷胎中，三秋以后，吾当破局，牢记。”
玄黎……李壬呢喃。
大承王朝帝都，便是承天郡内的玉都城。
南素柔责怪道：
“这……有一阵子，我也记不太清了。”李壬含混答道。
“壬儿呀，快坐吧。你也可贵过来一回，本日怎生有空来看望姨了？”
李壬坐下便开口探听，中间南蔻杏眼圆睁，踩了他一脚。
她淡淡道：
南素柔说得有些乏累，端起一碗冷茶喝了一口。
南素柔眼神中含了一抹高傲。
白衣男人还是点头：
好孩子……李壬心想，若你晓得，这和尚吸了起码两百人的血肉，还会如此说么。
“铮――”
……
南蔻与李壬面面相觑。
南蔻谨慎翼翼地察看姑姑神采，谁知她神采并无太大窜改，乃至嘴角出现一丝浅笑。
又负起手说：
“最后他说要远行，好久都不会返来了，给我留下一封手书，说要我交给他朋友，我说我也不认得那朋友是谁，他只说到时候我便晓得了。”
“呵呵，别人说你呆傻，实在娘晓得，你还未学会走路便心机透明。”
手书上的字体方刚正正，正气凛然，没法想像，这竟是那邪僧所书就。
她转头看向李壬：
缘劫宿命不清楚。
南素柔说到悲伤处，忍不住取脱手帕悄悄抽泣，南蔻拍着她的背安抚了她好一会，她咳了咳持续说道：
……
手书？里头应当有些线索。
“姑姑，你乏了便歇息吧，我俩先辞职了，下次再看望您！”
白发男人微微点头，脚下剑锋一转，向茫茫红色冰风中去了，形色绝然，长歌道：
剑鸣声由远而近，视野突然恍惚，被冽然寒光渗入，茫茫一片亮白。
哈哈――
“觉性儿还是小时候那么俊，提及话来悄悄柔柔的，他问娘你身材还好吗，厥后又跟我聊这些年产生的事……”
南蔻拉着她手抚她背道：
李壬上前问了好。
“如何回事！”李壬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