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书房门前,小厮愣住了步子,低声禀告:“世子爷,小的把黄四娘请过来了。”
沈听夏摩挲动手里精美的白瓷碗盏,暴露一丝淡淡的笑容:“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想来四娘和夫君倒是聊得投机得很呢。”
镜春院里,小丫环眼观鼻鼻观心肠站着回禀:“夫人,方才奴婢瞧见黄四娘被世子爷身边的小厮带着进了前院书房,过了约莫两盏茶的工夫才出来……那小厮说是,说是世子爷体贴夫人您,问那黄四娘要了几样同州菜的做法,要给您做来开胃呢。”
魏青峰对黄四娘非常对劲,看这模样倒是个知情见机儿的,他把手中的书卷放到桌案上,伸手扶了黄四娘的胳膊,道:“四娘坐下说话。”
哪儿有儿媳妇享安逸,只让婆母费心吃力的?老夫人真是感觉如鲠在喉却又无处宣泄。畴前她但是说一不二的,方笑雪一贯都是乖乖地听她的叮咛做事,这两天是如何了,谁给她的胆量?
魏青峰翻册页的手停在了半空,看了眼那小厮:“是黄四娘呀……”他顿了顿,悄悄蹙眉,“你且带她出去,夫人迩来食欲不振,黄四娘与夫人一贯情同姐妹,定然晓得夫人爱吃甚么,我要问问她同州府有甚么名菜,他日叮咛厨下做与夫人开胃。”
黄四娘这是盼着和方笑雪共侍一夫呢吧?呵,可真是好闺蜜啊!
他声线和顺,入耳就叫她感觉酥酥麻麻的,脸上更是烧了起来,呢喃道:“是,多去世子。”
魏青峰坐在书案后,手中握着书卷信手翻看着,黄四娘娇怯怯地垂着眸出去,瞧着就叫民气生垂怜,她盈盈屈膝,俏脸绯红:“见过世子。”
魏青峰向来自夸风骚名流,这一举手一投足的挑逗,满长安的女子,上至贵府娇女,下至青楼花魁,还没有几个能抵挡得住他这份柔情的。
原主也真是胡涂,竟由着本身的闺蜜在和夫君在她眼皮子底下暗通款曲,竟然还对此浑然不觉……沈听夏想想都替原主憋屈,好,她就假装不晓得,把这对狗男女的胃口养大些,总有一日,她要搞出个大消息!
沈听夏几乎憋不住嗤笑出声,私会就私会,还拿她来做幌子!魏青峰这装密意假体贴的模样演来给谁看呢?
她正考虑着,那小厮已经出来,弯了哈腰道:“四娘,我家世子有请。”
一盏茶的工夫约莫就是十五分钟,也就是说,黄四娘和魏青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长达半个小时之久。这谁晓得她们俩在里头是光说话,还是连别的该干的不该干的事儿都一并干了?回想起来,早上魏青峰来她屋里也只停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呢。
老夫人固然内心焦急,却也只能按捺着性子等候了,扭头一看儿媳妇正气定神闲地坐在一旁喝着热乎乎的红枣姜茶,老夫人胸口更是憋闷了。前几日她本想把筹办贺礼的事儿推给方笑雪来做,谁晓得方笑雪却寻了由头乱来了青峰,逼得她没了体例,只好本身掏银子购置了贺礼。侯府账上银子本就所剩未几,给平西侯府筹办贺礼又含混不得,这两日她真是既费了银子又费了心机,可方笑雪却安逸淡定。
黄四娘这会儿正站在院门外头伸着脖子往里瞧,她现在已经十八了,家世又是高不成低不就的,想说门好婚事怕是难上加难。挑来拣去,也不过是嫁个平常的官宦人家,后半辈子谨慎翼翼地服侍公婆、省吃俭用地筹划家事、辛辛苦苦地生儿育女,想想都叫人感觉绝望。她当然不肯意!
镇南侯府多好,这高大宽广的院落,成群的仆妇丫环,吃的用的都是讲究精美,吃穿用度都有人经心极力地服侍着,世子又是那般风景霁月、芝兰玉树,比平凡人家好上千倍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