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宥娘因长年表情压抑,内火颇重,喜好泡菊花茶清火去毒。
“女人,薛家娘子来了。”夏荷吃紧进门道。
留下还在内里的冬梅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暗自捏了捏,将之给了世子身边的小厮,笑着道:“本日多谢贵府世子相送,他日女人自当上门为谢。这点东西,就劳小哥请诸位兵大哥喝壶酒。”
温宥娘一晒,“说吧,这急仓促的来,连帖子都忘了,是为了何事?”
“你家老爷子没去上朝?”薛九问。
谢氏明珠受辱、张氏闺誉被毁,谁能想到内里都有仇氏的手笔?
梳着时髦发髻的红姨娘没有昂首,只低声道:“婢子这一条命是蜜斯给的,自为蜜斯而殉。”
等前面带路的女婢停下,让开,温宥娘就见着了本日宴客的仆人。
不过这一名,便是大要上看着和顺,温宥娘也晓得不好对付。
信中的内容……
“温氏倾慕谢氏明珠已久,不知娘子可否举荐一番?”温宥娘问道。
清辉见此,也不好勉强,只道:“家母早逝,说来清辉亦未曾得过庭训,至今仍憾。”
温宥娘问:“前次祖母前去贵府之事……”
中间冬梅亦是闻声了,看着温宥娘一脸欣喜的笑。
捞开布帘,说话的人便站在车窗外,与马车并列,目无斜视,只留给温宥娘一个侧脸和一边看起来有些福态的耳朵。
一向到温府门外,温宥娘就再没开口。
温宥娘这才说:“约莫是请了假。”
看完信尚且这般平静,清辉再内心重新估计了温宥娘一番,道:“清辉也不过想替家母讨一份公道罢了。”
薛九上辈子自嫁人后便在权势中挣扎,这等奥妙天然也晓得,此时她便是不说,恐怕温宥娘也从清辉嘴中晓得了,便点了点头。
温宥娘晓得那两份请柬的来处了,直言道:“不知娘子请奴来,但是有何要事?”
温宥娘回道:“是识得的,常与梦中相会。宥娘与家母之情,虽不及清辉与令堂之深,亦当不浅。”
说完这话,冬梅便仓促跟着跑进了门。
“姐姐晓得那恶妇自爱装灵巧,同是勋贵家的娘子,谢氏喜好恶妇多过于你母亲。可惜谢氏一身磊落,又哪晓得本身遇见了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薛九讽刺道。
“红姨娘可有想过我们姐弟今后的路该如何走?”温宥娘望着不远处跪着的人问。
以是也别说斗茶的话了,我们谈闲事儿吧。温宥娘在心底号令。
“温家娘子来了?请坐。”
“世子,将来夫人可真风雅。”小厮欢畅道。
在这里翻开看亦无妨,反正清辉当是看过才对。
不过,红姨娘手中的温长明,怕是要让温老爷子睡不着觉。这会儿大抵也在头疼,也不知要如何编造温长明的身份才算是合适。
温宥娘能昧着知己说她对张氏有极深的母女之情就是极限了,还真没无耻到再将那份‘母女情’衬着得打动六合。
在当代,血缘这类事儿,还真是找不着甚么事理可讲。只看谁编的证据够确证了。
谢氏一族的面子,谢氏明珠的颜面,皆因十七年前那一起被辱案而丢,现在死了做女儿的想要替母亲要回一份公道不难了解。
温家老爷子拿过信一看,面色无异,倒是像晓得普通。
冬梅嘴角动了动,正想再说一点甚么,就听门外有男声道:“温家娘子可无恙?”
“那我母亲之事,想必也是她的手腕了?”温宥娘道。
“红姨娘可好?”温宥娘很久后似下定决计般,开口问道。
也是,先帝爱臣,当今重臣,有甚么不晓得的呢。温宥娘想。
这一步步看下来,清辉在茶艺上确是京中闺秀难敌,不愧为谢氏氏族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