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然听了这话,一言不发,头不自发地低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我梳洗完以后,仓促赶往老太太所住的翠竹轩,想赶在她白叟家用早餐之前请个安。我的流云居实在太偏,我低估了这段路的间隔,路上越走越急,就在快到翠竹轩门口的时候,脚下一滑,没稳住,摔了个狗吃屎,非常丢脸。就在我想从速爬起来归去换身衣服再来的时候,宝鹃从轩里出来,恰好将这一幕支出眼底。她用帕子遮住半边脸,笑得咯咯咯的,肩膀抖个不断,又一回身,朝着里头大喊道:“你们还不敏捷儿地出来禀报一声,蜜斯过来给老夫人存候了。”然后才悠悠地走上前来,居高临下地说:“蜜斯,您这又是何必呢?为何行如此大礼啊?快些起来吧!”作势要来拉我。
“承恩不是您想的那样的人!”昊然为我辩白,让我心中一暖,本来明天他还替我求请来着。
云儿听后,眼泪汪汪,“扑通”一声跪在我脚边,不住地点头,她说:“蜜斯,您是不要我了吗?云儿做错了甚么,我能够改啊!求您别让我走啊!”
我此时心下有再多的肝火现在也只能哑忍不发,正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流浪的蜜斯不如婢,何况还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我挣扎着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又笑着对宝鹃说道:“多谢姐姐。”
我怯怯地抬开端来,这才看清楚了老夫人的样貌。她四十岁摆布的年纪,保养恰当,固然比不上辰妃那般倾国倾城,却也看得出年青时的美艳。她穿戴云锦曲裾,浑身高低不饰朱钗,却仍然有一种贵气在身,一双单凤眼高挑着,面无神采,用核阅的目光打量着我,公然如想像中一样不算驯良。
“我不要回邺城,不要回邺城。我从小跟着奶奶长大,客岁奶奶毕命,我就再也没有亲人了。这么多天跟着您,您早就是我的主子了,您在哪儿,云儿就在哪儿,云儿不要和您分开。”
“如何,心疼了?明天刚让她跪了一会儿你就替她求请。”老夫人瞪了他一眼。
她接着说:“你的出身我体味。你到底是用甚么体例嫁到我们城主府来的,我也不想去究查。我不管你畴前是谁,既然来了,就得守我们城主府里的端方。想必你也是个识实务的人,明白这里不是王宫,没有人替你撑腰。你最好循分一点,没甚么事儿的就不要缠着昊然了。我这眼里最见不得狐媚样儿的。侧夫人毕竟只能是侧夫人,他今后还会有本身的结嫡老婆。”
好一会儿她才从我身上移开眼神,嗤笑了一声,对着昊然说:“这长相,很浅显嘛!”
“但是这里的日子不好过啊!”我叹了一口气。
我低头施礼道:“承恩辞职。”回身走出翠竹轩,可这内心却像倒了五味瓶一样万般不是滋味。老夫人对我有先入为主的印象,讨厌之情已不加粉饰,乃至都懒得折腾我,直接将我“发配”,见也不想见,连尽尽孝心的机遇也不肯意给我。今后的日子还很冗长,我真不晓得要如何度过。
“娘!”昊然也感觉有点过分,打断了他娘的话。
我伸手把她扶起来,强撑起浅笑,苦涩地说:“今后在这府中,可就我们姐妹俩相依为命了。”
走进老夫人屋里,没想到昊然也在,正陪着老夫人一起用早餐。我赶紧跪下施礼,说道:“承恩给老夫人存候,给少城主存候。”停了一会儿,一个略带严肃的女声说道:“起来吧。”我这才从地上站起家来。
老夫人又看向我说道:“你就是承恩吧?”
“正因为日子不好过,我才更不能留您一人在现在苦。云儿从小又不是娇生惯养,不怕刻苦的。”云儿倔强地昂起小脸向我包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