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珍还当办错了事,正红了脸看石桂,哪晓得明月会这么叮嘱她,笑盈盈点头应下了,等明月一出店门口,就对石桂道:“女人好福分,吴大哥会疼人。”
石桂有些感慨,只想着把瑞叶带出来,没想过她当了这很多年的丫头,跟女学馆里那些农家女儿又不一样,干脆让她做她想做的事,也不强求了她,论起来她还样样都会,跟着叶文心诗书琴棋都会些,似她如许,反不轻易走出来了。
他是松得一口气了,石桂的心却吊起来:“你从速归去,告个假也好,就说家里出了事儿,陈管事儿那儿总能看过一面去,你们总旗可不必然了。”
转了身兴兴头头去学字,先学的就是拿笔,在纸上勾划起来,石桂看她们三个把头凑在一处,抿嘴一笑,阿娣这两天很有模样,阿细虽还害臊,到底有一个阿娣在前头,她便是看也看会了。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感觉着瑞叶跛了一只脚,又已经是嫁过的,能不无能还是两说,先把自家抬得高起来,也不信石桂真肯佣一个跛脚当跑堂,张口就是哄她:“小娘子如许辛苦,不如靠着男人家,吃穿嚼用也不必再本身谋生了。”
一朝晨起来先是做饭,她一小我用饭,吃个粥面也就罢了,既有喜子,就得有荤有素,日日翻着花腔送去饭去。
石桂这会儿想想另有些啼笑皆非,吴家女人是这么本性子,她还真是未曾料着,这会儿想起来,还记得吴家女人那付憨直的性子,忍不住面上就带出笑来。
明月看她确是无事,这才又回营中,走的时候还跟阿珍说:“下回如果再来,你瞧着不对,还得来奉告我。”
瑞叶手里拎着瓯儿,掐着点儿送到学里,等喜子中午散学了送出来给他吃,问他合分歧口,又问他学了些甚么。
石桂不能当着他的面论吴家女人的是非,到底是官家女人,又是个未出阁的,怎好嘴碎,只笑一笑:“吴家女人上回见过,她来妈祖娘娘庙上香,想到我在这儿开了饭铺,请我畴昔吃茶吃点心。”
石桂虽不说,阿娣阿珍却想问问,女人家比男民气细,手上虽拿着纸笔,却没用心在学字上头,不时看一回石桂,看她拿红绳串着铜钱,挨个儿串起来,串到一千个,就是整一贯钱。
间壁开店人家的老妇看中了瑞叶,说归去当儿媳妇的,石桂探听的一回,晓得她儿子有手好闲,没个端庄事儿干,成日里招猫斗狗。也有船埠工苦出身,片瓦不得掩身,张口就想着要娶媳妇了。
拿一枝细竹子,喜子一吞,就拿竹枝儿悄悄打他的手,秋娘石桂当作不知,想把这个给扳返来,自家舍不得,恰好让瑞叶出马,把□□小丫头的本领,用在了喜子身上,软硬兼施,竟还很有见效。
明月听她说了没事,眉眼都开了:“我传闻你被叫走了,如何能不来。”官家女人对上石桂,如何也是石桂亏损,阿珍给他报信去,他身上正扛着竹子要盖楼,唬得竹子滚了一地,仓猝忙跑出来,也不晓得石桂被带到哪儿去了,如果再不返来,就往吴家要人去。
瑞叶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还学起了养鸡,几只毛茸茸的小东西唧唧啾啾个不住,给这些小东西喂了米粒儿,还本身扎了一个小篱笆,让这几只在里头踱步,低头啄地上的小虫子吃。
她见生人怕,可见着一群半大的孩子怕甚么,等去的多的,还给这些孩子做点心带着,喜子狼吞虎咽的弊端一向没改,老是一付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模样,秋娘石桂心疼他,反是瑞叶给他作端方:“你这会儿吃着无事,年纪大了可不胃疼。”
石桂的心跟着阿珍翘起来的尾音一样欣喜,她抿抿嘴角,伸手把碎发勾到耳后去,问了阿珍道:“你那算盘珠子,可会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