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一个个把钱串起来,一千个算是一贯,程夫子最不难耐这些,可跟她面劈面的坐着,干点甚么都好,数一数几年也攒了二十来两银子,瑞叶乍了舌头,程夫子这才道,也有人来求字求画的,给些润笔费,有的钱都不给,就只送些吃食。
“换作是你呢?”石桂忍不住问他,两个站在葡萄架子底下,碧绿的杆子上爬满了葡萄藤,还结着小葡萄,这是用来看的,并不吃它,石桂坐在架子下的瓷绣墩上笑眯眯昂首看他。
“若不是经得流浪,又有这很多事,说不准还成了姻缘,你想想你本身,能赶上程先生是为着甚么?他早早落第立室,你安稳跟着女人嫁人,天高地远,能够遇见的一天,倘若遇见,也不过仓促一面。”瑞叶闻声程字就心口一酸,可想一想,两个若都好好的,他早早立室她当了管家娘子,确是这辈子都不会相知了。
石桂从速把小包裹紧紧裹起来,把这团东西压到自家带来的包袄底下,倒不至于羞恼,只是又好气又好笑,明月也不晓得从哪儿探听了这县令怕老婆,竟想出这么个别例来。
石桂还按着她的手,把嘴巴凑到她耳朵边去:“是宋少爷。”瑞叶怔住了,坐在床上散了头发盯住石桂的脸,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胡说,你没瞧见他都气成甚么样了,如果内心不顾恤你,何必如许活力,你如果端的就此断了来往,才是真的伤他的心。”石桂把瑞叶按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你想想他在小院里得如何牵肠挂肚,明儿一睁眼,就去同他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