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桂找不着人探听,回后院里又都是丫头,问了她们也只点头不知,反是章夫人身边的丫头又来了一回,问候起叶文心来,说让她吃惊了,外头闹过一回不会再闹,夜里也能安稳入眠,还给叶文心送了一盒子安眠香来。
叶文心咳嗽两声,按下担忧才道:“找人陪你们一道去。”说着昂首看看院子里,也有人零零散星的返来了,只宋荫堂还没来,也不晓得是不是在章老爷那儿。
这个带头喊的怕就是明月,也因着他们这几声喊,家家户户本来不敢出来的都出来了,出来一看浑不是那么回事,也已经没了退路,跟着一道喊,人裹着人,竟把打头那十几个水匪给吓退了。
这么几个大活人还能飞了不成,问县令无用,还是问了保长,混乱当中也看不清楚,只晓得那几个点着桐油火把,三人齐声声喊着海军来了,扯着嗓子喊声传出极远,眼看着公然火把越来越多,水匪才从镇子东头往回奔,反四散到村落里去。
明月出去一夜,才闹起来的时候他就往小院去了,到此时还没有动静,除了寻他同队的那些兵丁,求别个无用,石桂扯一扯瑞叶的袖子走到院子里。
石桂内心直颤抖,明月一个许还能逃得脱,如果要顾着那些人,可就难说,石桂见过明月武剑,也见过他指导喜子拳脚,看着他上房下地,还真没见过他跟人对打,才还立得住全凭一口气,这会儿却扶着床,人都差点儿栽倒。
富户家中也有养的家仆,翻墙出来抢砸东西,几人合力也有抓着的,镇上伤亡颇多,县衙大堂就没消停过,石桂出来也无人拦着,这么一看,里头也躲不了人,差役才几个?连县令自个儿还打
可她找了一圈,都没的着能出去的门,章家堡有四个门,东南西北都有,可非论哪一个门都不准出入,要出去还得细细查点过,出去的人也不准过第二道墙。
石桂出不去,外头的人却能出去,脸熟的说的上姓名住址的,一个个的查问,越是问越是细,石桂守在门边看着门外的石子路,便闻声那看管的在问村里哪一家前几日讨了媳妇。
另有些游勇,跟刮风失了商船货色无路可走的人,水匪天然凶悍,游勇更是个个带刀,便是章家堡里也没有刀剑兵器,来章家堡的便是那些有刀的人,石桂一听心头更急,怪道地上这很多断棍断杆,都是被刀削断的。
叶文心已经醒了,她瞥见瑞叶面色不对,叫了她几声都没能承诺,瞥见石桂来松一口气,又担忧的看着她,石桂也是一样嘴唇泛白,眼睛盯动手指尖,在屋里踱来踱去:“不成,我如何也得去小院看一眼。”
瑞叶的眼泪一颗颗落到地上,半晌都说不出话来,程先生本来连碰她都不敢,何况手上身上脏成如许,哪晓得被瑞叶一把抱住了,撑开两只手,想说于礼数分歧,礼教在肚里滚了半天,如何也没舍得张嘴。
瑞叶吓白了一张脸,瞥见石桂就紧紧盯住她:“可有动静?”她不是不想去问,实是腿上有力,走都走不动了,连床都下不去,眼睛里含着微光,可石桂却冲她摇一点头。
难为他晕晕乎乎还记取石桂,张口道:“吴兄弟往海军驻军去了,让你们不必等他,先回家去。”这回闹大了,穗州那头也得一起围歼,把这一伙人全都收罗了才成。
反是瑞叶拉住了她,如果明月有事,程先生几个也不能幸免,两人对看一眼,这些跟着的人都不是家奴,连宋荫堂也不能教唆他们,要出去就更难了。
小院的门敞开着,里头东西翻倒,屋门也都开过,瑞叶眼儿一翻就要晕畴昔,被石桂一把掐住了:“姐姐看看,东西虽倒了,却没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