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氏也不是没跟宋老太太开过这个口,只是让宋老太太一口回绝了,说叶家总归是亲戚,上得门来借居在此,哪有占亲戚便宜的事。
姚汪两位姨娘门对门住着,虽没多少宠嬖,可叶氏却没亏过她们,手上也是宽松的,拉了春燕就不罢休,一人给了一个赤金的镯子,也实在是内心头没底,汪姨娘拉着春燕的手声泪俱下。
春燕返来面上有些欠都雅,还当这两个如何忽的就跳起来,原是甘氏那儿透了意义,母女连心,倒也怨不到这两位身上。
“表妹可好久分歧我走动了,隔得远了,就不来看我?”宋之湄是个自来熟,凭你同她处得好不好,她一开口,总带着三分亲热干劲。
连猫儿睡的褥子都换成了柿子红,堂中原挂着的那一幅雪中柿子图,满成了花开繁华,宋之湄见了心头暗哂,原当是个狷介的,见着金陵繁华,也不过如此,轻笑着说了一声:“表妹这屋子,老太太必定喜好的。”
这么一封信看得叶氏心底发凉,想了好多回,也不敢把这事儿奉告叶文心,反待格外好起来,自个儿吃过的痛苦,感同身受。
宋之湄却笑:“我找你们女人说说话。”
在宋老太太跟前也一样说阴说阳,宋老太太最烦见她这么个模样,干脆充聋作哑,装着不懂,一句话也不该她。
等人走远了,玉絮叫了之桃出去,看了她手上的果子“呸”了一声:“你就少这口吃的不成?”嘴里啐了一口:“好个要脸的女人呢。”
甘氏这一贯身子不好,金雀没能帮衬上不说,宋望海口里应着,却就是不肯替女儿报了免选,甘氏急得嘴上出泡,发了好大一个燎泡,拿粉盖都盖不住,一向吃着清火的药。
“整日闷在屋里岂不无趣,mm是擅画的,倒不如画画雪景,我屋子外头都结了薄冰,绿草落了积雪,底下却生出红果来,也不晓得叫甚么,倒也还能入画。”拉拉扯扯说了很多,又道:“你不动,我倒是个好动的,恰好来多瞧瞧你。”
“针线上头的衣裳可做得了,你给两位姨娘送去,安她们的心。”家里是如何也不会把女儿送出来的,宋老太爷要名声,何况宋家的女儿选出来了,叶家的就不会得选了。
既然宋老太太叶氏这里的路走不通了,干脆就让宋之湄自家过来,叶文心才是主家,她开了口说要人作伴,便是宋老太太也不说好甚么。
传闻家里来了位宫里头的嬷嬷,两个姨娘也跟着心机活动起来,想求着叶氏让余容泽芝也跟着听听训导,见天儿往叶氏跟前存候,又是做点心又做里衣,晓得叶氏不会穿,可这姿势却得摆出来。
如许日子很该闭门谢客,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叶文心还真烫了酒来吃,梨花湛白武林春醉,一口桃花酒下去,面上都泛着春光。
叶氏一向没给她们准话,她们便只当家里还要送了两个女儿进宫选秀女去,在屋子里头干忧愁也没旁的用处,到底是自家身上落下来的肉,钱姨娘一胎得男,更加把她们俩个比了下去。
春燕还是那付笑盈盈的模样,握了汪姨娘的手,悄悄拍了拍她:“姨娘这是何为,太太上头另有老太爷老太太在呢,有甚事,这两位总有决计的。”这事儿实怪不到叶氏头上去,她还想着替两个庶女说一门可靠的婚事,家世倒不必高,只亲家讲端方就成。
宋之湄苦坐无果,想着一回不成,就等裴姑姑上课的时候再来,告别出去,让水晶白露两个同门上的小丫头子套个近乎,抓一把糖果子把叶文心甚时候上课奉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