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桂摇点头:“如果赞那也不古怪了,古怪的是说女人像了谁,面善的很。”石桂一面说一面觑着春燕的神采,看她一面茫然,便知春燕也不明白。
叶文心笑了:“那是天然的。”
叶文心点点头:“我去寻姑母说说话。”手上还拿着抹额,宋荫堂一瞧就晓得是叶氏喜好的色彩款式。
里头人用饭,丫头就在外间等着,叶文心只带了石桂来,捧巾的事儿就是她的,却见春燕冲她招手,石桂把巾子交给迎春,才一出门就见春燕蹙了眉头:“门上有小我说是你爹,你去看看,是不是。”
姑最厌这些,你少往那些清净地去,她天然就欢畅了。”
“不过一日假,让她歇着便是,姨娘那儿可很多人服侍。”春燕说到钱姨娘,老是这么硬绑绑的,半点软和劲都没有,石桂听出些分歧意味来,春燕看她一眼:“这很多趁热灶的,如何你姐姐反而要乞假?”
石桂也正觉着这一枝冰花太刺眼,干脆买了一排来,就摆在窗下,有重瓣的有单瓣的,白萝卜雕的花瓣薄似蝉衣,叫水一冻千恣万态,插起来倒跟重阳九花山子似的,清楚是石桂自个儿想的,却提了玉絮:“还是玉絮姐姐想着的,我不过是个跑腿办事的。”
这一架子的花花绿绿,有冰花有绢花,裴姑姑看着也笑起来,石桂掖了的手立在她身边,问道:“宫里可有玩这东西?”
可挨了打也没见宋荫堂改过,外头的梵刹道观不好去,家里的静中观可没少走动,除了好老庄之说,石桂还从春燕的眼色里,瞧出点旁的来,可既叶氏都未曾开口,她便只当不知这事儿,哪晓得叶文心一句话,他竟承诺下来。
听了旧事,裴姑姑还归去做针线,余下六出几个长坐无聊,又把那升官图翻出来,石桂陪着叶文心,她等人都在外间,抬眼儿扣问,石桂摇点头,叶文心便又蹙起眉头,她立起来,指了衣架子上的斗蓬:“我们往姑姑那儿走一回。”
大红枣珍珠稻一并熬,熬得起花,再用勺子搅成糊状,奉上来一人吃了一碗,佐了送粥的菜,叶氏嘴角含笑,看着叶文心道:“你可吃得惯,你母亲那会儿,也爱吃粥,都是你祖母的端方。”
叶氏在替宋老太太做里衣,老太太年纪大了,要穿得软和,江布不得用,全用棉布,不耐穿倒是最软不过,叶氏每季都要做上几件。
两个一起往院子里去,积雪残云,倒把灰瓦白墙衬得有几分寥落,叶文心由石桂扶着,藏了一肚子的苦衷,才刚进了院子,就遇见了宋荫堂。
借着这个往门上走了一回,一贯是二门不迈的,还是头一回往二门上去,外头的小厮也聪明,晓得是给表女人办的事,转眼就给弄来的,搭了三层木架子,顶着一朵朵冰花,还笑道:“这东西可比花房里的鲜花要合用,这么冰着,能冻到出正月呢。”
石桂天然坐到廊下,春燕同她说话,先问饮食,又问那位新来的教诲姑姑,石桂把宋之湄来过事儿说了,跟着又道:“那位姑姑好生古怪,看着表女人赞个不住,说表女人生得好。”
叶文心心境一平,松了眉头笑道:“那当然好,表兄便送到此处,也没几步路了。”自发失态,点一点头别过,一起往鸳鸯去。
石桂松一口气,冲着春燕感激一笑,春燕拍拍她的手:“让表女人无事多来坐坐,太太脸上的笑影都多了。”
这些前朝的旧事,那会儿是讳莫如深,一个个的哪个暴露一字半字来,先帝作古,贵妃那样的美人儿,更是化作了齎粉,本来是谈妃色变,这会儿倒当作旧事,血腥味儿淡了,只余下一抹艳色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