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去了,睿王未曾去,那在这殿中的公然是他了,叶文心也不明白都这般行事了,何故还不赐婚,同陈湘宁说得两句话,人便恹恹的没了精力,躺下去又是一场好睡,前头嬷嬷开课,这些个女人们也得去听上半日,院子里头一空,她才拢了衣裳往窗边坐下,就有个宫人出去。
鼠麹饼团盛在小碟子里头,御膳坊做的酱瓜脯玉兰心,那小宫人还笑:“今儿另有炸玉兰片的,只是不知女人能不能吃,这才没敢拿了来。”
叶文心只得又上前去,一个坐着一个跪着,上头一声“抬开端来”,叶文心出了一层汗,头颅好似令媛重,却不得不抬起来。
叶文心看着那枝花,轻笑一声:“你们可斗鹞子了?”
叶文心冲她点头笑一笑,小宫人还问一声:“女人睡得实,我出去几次女人都没醒,中午那顿的药也未曾吃,等会子我煎了送来。”
叶文心摇点头,小寺人已经通报出来,叶文心此时后背都浸出汗来,这位皇后是天下女子的表率,出了《语录》不说,另有《女诫》六则,都说她如何和顺如何恭敬,可叶文心站在门前,却还是腿肚子打抖,迈不开步去。
叶文心只看模样便是病还未好的模样,可听这口气,倒是不好也得好,叶文心未曾接口,只拿袖子掩开口,暴露病容来。
皇后看她一眼,见她只坐了半个凳子,闻声问话在椅子上头都坐不平稳,抬手捂了襟口,非常惊骇的模样,一双眼睛盈盈如水,立时就心软了。
陈湘宁蹙了眉头:“天然是吃药要紧的,也该唤醒她,喝了再药再睡也是一样。”
那姑姑先只看了侧面,待走到面前来了,看她的面貌面露惊诧,立时就变了主张:“传闻女人病了,皇后娘娘差了我来瞧,既还未好,便好好将养着,我叫人送奶碗子来。”
叶文心醒了才想起院中曾经来人,内心猜想着是睿王,纪子悦未曾大喊,那这两个就是早有了默契的,只不晓得为甚贤人皇后不替他们指婚,这两个竟还要趁着无人暗里相会。
叶文心再不经事,晓得步撵坐不得,赶紧谦让,朱衣看她谨慎,笑一笑道:“别让娘娘久等,坐撵总得快些。”
陈湘宁带返来一只胡蝶鹞子,挂在床前:“斗了,我还赢了彩头呢。”是一只金环,撸起袖子来给叶文心看了:“太子殿下也在城楼上放鹞子,放了一长串逗皇后娘娘欢畅,我们便玩些小的,也轻易放。”
再隔上两日,她腹泄全好了,那位朱衣姑姑又来一回,这一回便是请了叶文心往坤宁宫去:“女人身子才好,打西六宫,往东六宫这一起,娘娘特许了,坐个步撵。”
“到用午膳的时候才来的,说极喜好宫里如许热烈,到端阳节的时候还要赛龙舟呢。”一选要选上三个月,也确是要比及端阳节的。
使银子打发宫人去舀了一碗桃花粥来,宫人得了五两银子,立时就办了一匣子吃食,除开桃花粥,还把御膳里头专做的菜也取了些来。
叶文心归去的时候已经散了课,她坐着撵返来瞒不过人去,眼风从她进了寿昌宫便没停过,陈湘宁想说甚么,倒是纪子悦先拦了她:“往我屋里坐一坐,我这儿有新送来的桃花糕。”
等皇后再开口的时候,话便不那么软和了:“三月三那日,你在屋里头养病,可闻声甚么旁的动静了。”
端的到了坤宁宫,才气晓得这宫墙掩住了多少繁华,叶文心连眼都不敢抬,盯着裙角上绣的快意纹,这一身青碧色的衣裳,还是朱衣替她挑的,头上三两朵珠花,打扮得极是素净,叶文心便知这位皇后娘娘是爱好素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