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欢天喜地,石桂也跟着笑起来,叶文心的归宿,确是宋家最好了,宋荫堂是个孝子,只要叶氏喜好她,她的日子总不会差的。
叶家走的时候,宋荫堂是亲身去送的,他这一行动,宋老太太便知孙子这是定下主张了,打小就是个驴脾气,跟他爹一本性子,只得应了他,孝期议亲总不好听,等过了一年,就替他把叶文心给定下来,到时候两家结立室。
石桂还没说完,指了指栏上晒的竹叶:“等晒透,我再去炒一炒,夏季里喝这个清火。”玄月张着口说不出话来,石桂又已经低了头,把花枝修过,插在她阿谁小陶瓶里。
玄月不肯走,石桂当着她的面翻开了,里头倒是毛毡字帖,另有好几本书,最上头一本就是叶文心平常最爱看的仙域志。
高升家的看她一眼,点点头,拿了个大的赏了她,玄月得着个小的,小的也有一百文,大的也不过再多几十个钱,眼热不过,嗔她道:“你肚里清楚有,如何不奉告我?”
轮着石桂了,石桂说得一句“室有兰芝春自韵,人如松柏岁常新。”也是一付看来的春联,这话说得文气,春燕立时加上一句:“就是她,跟表女人读了半年书的。”这么一说,便有人打量起石桂来。
“你母亲也就心安了,她在闺中时,她嫂嫂人极好的,这才生这么一场沉痾,你劝着些,等把人讨了来,我们一家子都待她好。”老太太也记取沈氏的情,晓得沈氏若不是为着宋家这个孙子,何至于就落掉一个男胎,现在叶文澜还小,叶文心又面嫩,叶益清又还在丁壮,总得续娶,到时候娶了叶文心,再把叶文澜一道带过来,就说是读书,一道照顾着。
石桂还没说话,淡竹已经嘲笑起来:“好没事理,老太太开辟的赏钱,你还想打这个主张不成?我劝妈妈趁早歇了心机罢,石桂还要往回调呢,妈妈不晓得罢,她又会算又会写,繁杏姐姐要她使唤呢。”
石桂手里拎了这么一大包的东西,那小厮还起意要看一看,只见那承担皮包着的都是书册,嘴上啧啧两声:“你跟的这可真是个好主子,怕你冷着呢,送你些书,也好好让你烧火用。”
郑婆子手还抓着石桂的肩,石桂吃疼皱了眉头,她从速一把松开了,替她又是揉又是拂灰:“当真?你可真是个好造化的,怪道你属狗呢,老神仙都说属相好,公然是个有福分的。”
石桂内心一块石头落了地,拉拉她的手指头,淡竹轻笑一声:“我还想你来呢,我们两个再不让阿谁锦荔。”石菊是个绵性子,争是争起来的,回回还得劝,石桂却不一样,淡竹这才想着她返来。
石桂到这会儿才忍耐不住了,眼泪扑簇簇落下来,又怕叫人瞥见,从速一堆理起来,开了柜子,把那两张银票跟玉坠儿收在荷包里,一道压在箱子里。
石桂扫他一眼,抱了一大包东西返来,玄月在门上瞧见了,立时迎过来,伸手就要接畴昔:“姐姐我来抱罢。”
没能替她赎身,先把钱给了她,如果下回石头爹再来,她就能拿这个钱赎身了,石桂站在柜前喘了好几口气,玄月推开门,目睹得她在哭,劝了一声:“姐姐这又何必呢,人都已经走了。”
叶氏虽不在,春燕倒是在的,石桂跟玄月两个天然也去了,排在人背面,听着前边一句句花团锦簇,一个说年年有本日,一个接岁岁有目前。
玄月扁扁嘴儿,看她要铺毡子写字了,从速寻了个由头:“姐姐写字儿罢,我再去挖些笋,厨房叫我们自个儿做饭,我看就还焖一个饭罢。”
把吉利话都说空了,玄月也想不起甚么新的来,瞥一眼石桂,把之前别个说的感觉好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记下来,有那说得好的,便领个更大些的,常日里那些个口齿聪明的,天然就占了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