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不比绣件,错了重来也不费多少工夫,她打了满把的结实绦环,卖出去不比山货赚很多,可这东西能随身带,就放在荷包里,闲着打一段,一天也再忙也有三五个。
做这白糖糕很吃工夫,先得泡米,再磨米浆,这么一屉儿糕,光是磨米浆晒成粉就费了很多工夫,这时候要均出来,石桂内心天然不肯,她还没开口,葡萄先道:“这点子米粉是春燕姐姐买来的,说要吃糖糕,叫厨房里做的,拿畴昔少了,我们没体例交代。”
石桂不欲同她多口舌,便争了个以是然出来又有甚用,金雀那儿看着就不好过,赶了葡萄去寻郑婆子,自个儿把糖糕装到泥金的食盒子里头,往春燕那儿送。
梅蜜卤子倒是有的,倒是给大夫人做的,郑婆子一罐头一罐头的摆开了,一半儿已经送畴昔了,一半儿留着,等大夫人到了才开罐,本来就是私物,听她声气儿不好,更不会拿出来给她吃了。
二房人来头一天,就抉剔起了屋子里的铺设来,王管事故意偏了二房,高升家的也不是个好相于的,替大房办事就有赏钱可拿,哪个脚下不更勤奋些,二房来人一瞧,窗纱才刚糊上,叫了王管事出来就是一通训。
那小丫头看看她,这么好言好语的,她也没可抉剔处,眼睛一扫见着糖糕,便道:“我总不能空跑一趟,做得甚个糕,拿些来于我,我给金雀姐姐送去。”
“你使了我那很多东西,如何不见着你行礼的?”葡萄一说,石桂这才想到,才来的时候身上没钱,只很多帮着跑腿办事,倒是没有端庄还过葡萄东西,想一回说:“我不会绣,紫葡萄倒是会画的,要么,我给你打个结实。”
葡萄也是一脸对劲:“乳母说了,就怕她不来呢。”郑婆子也不是省油的灯,葡萄添油加醋一说,若来的是金雀自个儿也还罢了,不过是个三等丫头,还想来甩她的脸子,若真叫她踩上来,那这张老脸也端不住了。
郑婆子束缚了她们不准再往园子里去,说不准再去,总有些琐细事要做,葡萄往园子里头走惯了,便没赏钱,也总有些果子点心好吃,连着春燕那边做的饭都分歧,她跑一回总能落些吃食,脚下如何不勤。
春燕在里头闻声了,把石桂叫出来,传闻是起了这个口舌,轻笑得一声:“也没甚大不了的事儿,厨房里收了东西擅自做些,本就是常事,你别急,那一袋子水磨粉,我认下了,就说是要你替我磨的。”
石桂正做玫瑰白糖糕,干玫瑰花瓣儿一片片缀在才蒸好的软白糕片上,葡萄坐着还在发梦,伸手捏起来吃了一片儿,糯米粉沾着舌尖就化开了,她砸了砸嘴儿:“你可没瞧见呢,场面比春燕姐姐还大呢。”
说着冷哼一声,指指她们两个,回身出去了,内心气恨,走到门边还踢倒了小杌子,“哐”一声倒在地上。
葡萄张了口就要说二房的是非,眼睛看到石桂的耳朵上头,这才泛了酸意,想说石桂会讨巧,可那糕确是她做的,到底看了几眼,这才提及二太太的是非来:“你且不晓得,本来不过是个商户女,若不是老太爷说订婚便不能退,早也不娶她了。”
不是别个,还是紫罗,这回她对劲洋洋的叉了腰:“你们俩哪个送饭的?过花圃子的时候但是偷吃了?汤罐里头有只天牛。”
两人都当这事儿畴昔了,哪晓得第二天就狠狠吃了一顿排头,既是二房没开小厨房,便一道搭了伙,老宅里头都没分炊,这儿就更分不得了。
两个还没说上话,金雀身边的小丫头就到厨房来要茶,雪青色的比甲,淡紫的绸裤,进了厨房先皱眉,嫌这地儿有炊火气,拿帕子掩了鼻:“有茶没有?要泡过的雨花茶,金雀姐姐不吃别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