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湄接过信来,扫过一回,上头确是写着替哥哥举孝廉的,甘氏不测之喜,本来没了宋望海,儿子又得守上三年孝,虽采集出很多地步店铺,到底不如功名坚固。
到时候宋敬堂也已经有了功名,两房摆平,纵有些闲话,那边两个塞满了口,这头甘氏只要欢畅的,便是宋望海不肯,甘氏也得想体例叫他点头,只要把宋荫堂出继,那头的东西就名正言顺满是宋敬堂的,另有甚么不肯,却没想这事提都没来得及提,宋望海恰好这时节死了。
老太太敛一敛心神,对着甘氏天然要安慰一番的,冲她点点头:“敬堂在乡里非常办了些事,族长送了信来,说他与人有活命的恩德,乡里表扬一回,再报上去,等他守孝过了,就替推举他作孝廉。”
等进了屋子,紧紧阖上门窗,一回身搂住淡竹转了个圈儿,石菊还坐在就要上,淡竹却按捺不住,才要上前问她,就被石桂一把搂住了,原地转了个圈,又伸开手臂抱住了她。
帐子里头一翻身,春燕从速放下帘子,披了夹衣走到帐前,托了个漆盘,一杯净水一杯蜜水奉上前,叶氏漱过口,饮了半杯蜜水,等她起来坐到妆镜前戴上孝髻,石桂托了小茶托,出去给叶氏送茶。
全人骨肉之情,那是老太太太太常放在嘴边的,郑婆子蚂蚁撼不动大树,她再想留下石桂刮她身上的油水,只要石家另有人有来赎她,就不能猖獗不顾。
叶氏饮了茶,梳了头换上衣裳,晓得老太太不喜好看,身上穿了三天重孝,就把衣裳换过,连着甘氏也是一样,鬓边白花都只戴了三天,跟着就换下衣裳,穿了青灰浅白,头上簪着银簪,腕间套了银镯,每天带着女儿往永善堂里存候。
淡竹听了就恨不得碎到人脸上去,跺了脚骂上两句:“她端的当作亲生女,如何不去看看葡萄,那一个莫非家里没罹难了?”
淡竹这才忍了气,既然石桂家里无事,那今后也不必全依仗了郑婆子,她头一个就替石桂长叹一口气:“这会子可好了,你阿谁乳母也不能随便拿捏你了。”
石桂内心的欢乐无处对人说,狠狠喘上两口气,这才坐起来,绑得好好的头发都转松了,今后拢一拢:“我娘带着弟弟赶庙会去了,躲过了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