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又扶着石菊进耳房,又守着门替她要凉水,还取出这很多钱去给她买药膏,叫她恨不得挠花石菊的脸,锦荔哭得头都疼了,高升家的那里架得住她,一起哭归去,甚个脸面都没了,想着嫂嫂的性子同锦荔差不了很多,差了小丫头子把哥哥叫来,让哥哥把人先领归去再说。
石菊敷了药好上很多,伤处也不能那么疼了,勉强笑出一声来:“你打了架,她便有由头不走了。”
这会儿目睹的竟被撵出来,扯了小姑子的袖子吵开来,高升家的甩都甩不开,想着这回如果不竭,当真要为着个侄女儿把自家儿子迟误了,这么个笨拙的,今后能帮衬着甚么?
男人家伤了也还罢了,脸孔丢脸也无妨事,女人家刻苦享福不说,还叫夫家嫌弃,高甲见着几对,越看越是盘算了主张,归去就跟高升家的说了,他要娶了石菊,因着他的原因受的伤,如果让她带着伤受人嫌弃,不如他来娶她。
淡竹“扑哧”一声忍不住笑出声来:“我有个别例,包管管用,只看你肯不肯。”石菊无有不肯的,收下罢不值得这很多心机,不收罢他还得再想旁的体例,不堪其扰。
石菊腿上那一块烫得短长,起了好大的水泡,脚指头上砸的那一样更是短长,杯枪弹起来磕到墙上砸了个粉碎,得亏着没伤了骨头,肿虽肿了一块,骨头还能动,春燕放了她假,甚时候好了,甚时候再当差。
夜里高升家的来了,带了很多补身子的药,这事儿已经止不住了,吹风似的在后院里传遍了,这时节再去抱怨嫂嫂没教好侄女也无用,就想把事儿停歇下去,倒跟石菊赔罪,把她打量一回,想起儿子再没如许急过,一时吃不准是端的喜好她了呢,还是看她受了伤这才多问上两句的。
春燕找了药送来,那头高甲买的也托人送出去,淡竹看着头贴了仁济堂的签儿才敢用:“倒算他知礼数了。”暴露腿来替她抹,清冷凉一片,倒好受很多。
一甩手便道:“你自家问问她,她那脑仁可有针尖大?我可再不敢管她了,今儿敢打人,明儿后儿她另有甚上不敢的,那一个还躺在床上呢,如果伤势不好,太太不定如何发落。”
这话不说且还罢了,这话一出口,高甲深觉罪孽深重,好好的把人家一桩姻缘都给坏了,闲坐一日想出个别例来,如果她嫁,那便很好,如果不嫁,他就等着,感喟一回,这桩苦衷就此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