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的早,先挑一张就成,背面另有人得出去,平日也没甚事,太太不苛责人的。”茶梅笑眉笑眼,开口几句便是个好脾气的,石桂连声叫了姐姐,茶梅送了她一条绣花帕子。
郑婆子拢动手念上几声佛,从速奉告她些大房里的忌讳事,最要紧一样就是见甚么人说甚么话,一院子丫头都乖觉,当着老太太在时,是不拘提及大爷来的,可如果老太太不在,她们便避开此事不提。
“你莫想着你是太太的丫头,讨了她的喜好就成,上头要发落丫头,有的是体例,排在你前头的,你能避些就避些,可没一个省油的灯。”郑婆子一面说一面打量石桂,觉着她穿得太素,手上甚个金饰都无,看着就像个没根底好欺负的,自起来去取匣子。
她不过在厨房做事,那里端的晓得叶氏的爱好,也是自家猜测出来,倒是石桂,院子里的丫头看了一圈,既然豆蔻很得脸的,那她照着春燕豆蔻的行事,便也差不离了。
她扫院扫了一半,零寥落落有人起来,散了头发打水梳洗,茶梅跟玉兰一间屋,石桂早就把热水送了上去,等她院子扫完了,正屋里才有动静,丫头捧了铜盆银盒来往,梳头的婆子拎了全套的家伙出去替叶氏盘发。
每日叶氏都要给给老太太存候,再陪着一道用饭,念上两卷经再返来,里头一打帘子,外头七八二三等的一齐送,石桂这才瞧见了叶氏的模样,绣金缎子织银丝牡丹团花褙子,一条杏子黄金银滚边的裙子,脑后挽了髻,头上朝阳五凤大珠钗,凤凰口中啣着的红宝悬在额前,高挑个儿凤目俊眉,端得华贵雍容,跟石桂内心想的全然分歧。
郑婆子喜得没处站身,就在屋子里头团团转,开了箱子说要给石桂扯布做几身衣裳,到底是她的干女儿,进了院子也不能太寒酸了。
那婆子叫她一声繁杏女人,把人交到她手上便退了出去,繁杏一听石桂的名儿就笑:“倒是不必改了,你就在院里头扫地,卯时起来扫院,要轻要快,别扰着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