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升留了几日,他来有两桩差事,一是安设叶家姐弟,二是盘点铺子的帐目,叶氏留了两间穗州的铺子给宋荫堂,宋家今后全得交到他手里,老太爷让高升一年走上一回盘点帐目也是该当的。
便是这兵慌马乱的时候,叶文心收到了宋荫堂的来信,说他也要到穗州来,现在已在路上,再在些日子就快到穗州城了。
能学的东西太少,把蒙学学完了,再往下便是纪行,中间差着很多,风花雪月制香烹茶天然也是好的,可对这些门生来讲既分歧用,又没意义,她们连香都未曾用过,还谈甚么制香。
这会儿也顾不得很多,家里家外都是事,是小我都忙起帮来,帮着跑腿清算东西不算,余下的事全得叶文心本身办,连弟弟也被她拉过来当了小工,一本本书里,挑上合适的誊写下来。
屋子家具都是现成的,还未拆箱的施礼箱笼又抬了往城里去,叶文澜在这儿住了一年,也只要些手稿,吃的穿的用的都很简朴,也只当是浅浅一间院子,不成想是个很深的宅院,背面拆了厅堂作园子,又有书楼又有亭台,他既说要作文,叶文心便把前一起的书斋给了他,让他就在那儿写文章。
这事儿无人能帮她,叶文心便理了一间书屋出来,里头似女学馆似的,一张张小桌摆开来,想着底下满是人,同她们说些风趣的典故。
等他们俩走了,叶文心立时清算起箱笼来,她同叶文澜谈过一回,叶文澜倒也无可无不成,他的身份是再不能入科举的,住在城里跟住在乡间都是一样。
各地的粮堆栈存向来都是考核之一,评劣等最早看的就是粮食充不充沛,如许的事不必贤人开口,一州一府也都抓紧去办,纪大人在金陵城时,便总有各地的管着稼穑的管员进京来跟着他学稼穑。
拿出来给姐姐看过:“别个写茶经酒谱,不若我也写一册,就叫大观,随人见小见大。”叶文心晓得弟弟这是灰了心,他有肯办的事,天然答允他:“也好,只当是条记小录来写。”
“学里端的教如何筹算盘?”石桂非常吃惊,这倒本来未曾听过的,叶文心点了头,看了几日纪夫人对办学竟真有一套,怪道颜大师能把事儿交给mm,自家出海去了。
石桂的主张被纪夫人大加赞美,让叶文心先编出一本来,也不必太多,二三十篇就成,由浅入深,看着合适了,她去找印刻厂,刻字印出来。
若不是吴夫人的印厂,别家只怕都不会印刻,更别提出版了,还是如许精美的画册,光是拓版就不知要费上几块,她本来不懂,现在一算就明白,刻这些书,吴夫人自家还得倒贴钱,必是一桩亏蚀买卖。
他在穗州呆了三四日,旧年才刚来过,帐目都是做明的,短些少些也是天高天子远,只要不出大不对,大面上过得去便罢了,盘过一回帐,就预备着归去了。
端的到预备要讲学了,叶文心才发觉竟没甚么可讲的,讲诗讲词她们也没念的这么深,可要去读女四书,那还办甚么女学馆,想得一返来问石桂,石桂便道:“学里就不教如何筹算盘?”
宅子里现有的东西一件都没废,博古架子空空荡荡,宅子里头还得雇佣仆人洒扫,光是朱寿一家活计做不完,可叶文心却不筹算再雇人了,不消的屋子就锁起来,把家具都堆到库房里头,她本身的屋子极简朴,除了家具好些,跟石桂的也没不同。
头一桩事竟是去书肆买书,列了长长一个书票据,让朱阿生送到书铺子里去,掌柜一看要了这么些,很多还是陈年旧书,也没谁家会收上一套诗经唐诗,乐得合不拢嘴。
叶文心抿嘴一笑:“如何不教,学里五门课,除了纺丝绣花这两门请了织娘绣娘来教,算学画画,再加上。”初立女学时,只要两门课,学字跟纺纱,余下的都是这些年里一门门添上去的,学算盘还是纪夫人提出来,笑言道总得识数,就是不能当女帐房,内心也得有把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