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我早没了爹娘，先跟着徒弟，后跟着虎帐，桂花跟我结婚，立时就能当家作主，不受婆婆的气。”没婆母，又往那里去受气，明月一面说一面笑着给石头挟菜：“我晓得您来了，特地造假出来拜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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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石头愣住了，半晌才道：“识得了七八年？在金陵你们就熟谙了？”冷不丁有人上门说要讨女儿为妻，还是已经定下来的，石头没在秋娘嘴里闻声，也没在石桂嘴里听着，恰好是明月来了，来了也只为着奉告他一声，样样都筹算好了，半点没有叫他作主的意义。
&nb他一身衣裳都是湿的，贴在身上不住往地上滴水，身后还背着一个竹篓，里头装着些银苗菜，手上还拎着个纸包，里头有两三个烧肉馒头，带返来给俞婆子吃。
&nb明月跟着虎帐北上南下，也确是见着很多，费事不能救的，妻离子散的，连尸都城寻不着，更别说大活人了。
&nb今儿是给新买了宅子的人家清荷塘，放了半年多，里头又是泥又根，差点儿叫老藕的根绊的摔在泥塘里，这活计开他一百文钱一天，给他三天工夫清洁净，还得通河道引水，今儿才做了一小半，且喜老藕生新芽，长了很多银苗菜，主家不要了，他全拿了来，明儿给秋娘送去。
&nb石桂脸颊发烫，不明白他如何就扯到这上头来，明月的年早早就再醮了，都十来年了，再赶上只怕明月都认不出来。
&nb明月坐得端端方正，衣裳鞋子裤子都是洁净的，在他身上再瞧不见那吊儿郎当的模样，请石头饮上一杯，这才说了要娶石桂。
&nb石桂不点头也点头了，晓得明月看着不着调，可办的事没有一桩砸了的，眉头如何也散不开，还是明月揉一揉她：“你就等着罢。”
&nb明月没了体例，伸手挠挠头，急出一身汗来，换成是他，如何也不能让老婆孩子受这份痛苦，管他是谁呢。
&nb明月笑起来：“确是来拜见您的，我同桂花熟谙了七八年，相互成心，她已经点了头只等着再过两年，日子敷裕些，就结婚的。”
&nb能让她这么悲伤的，也就只要她爹了，明月晓得她心肠最好，要不然当时候如何会待他这么好，那会儿她才多大，拿松果砸她，冲她吐了满嘴的糖渣子，她都没生过气，还一样给他吃的。
&nb占卜百卦，也没有一卦是大吉，跟着师兄们乱来乱来人，解签的时候凶签也得给人存一丝念想，不能说得太绝，本来他觉得是骗银子用的，说些好话才有人肯散财不是，可师兄奉告他，求团聚的好签万里无一，等今后他就晓得了。
&nb石头每日里出门的时候先给俞婆子预备几个饼，再盛些水来，夜里返来的时候再带一份热食，给人出工是包饭的，非论吵嘴总能饱个肚皮，倒是俞婆子，腿脚不便，又做不得活计，衣裳也洗不了，还得他返来清算。
&nb明月叫人称军爷称得风俗了，可石头如许叫他，他从速立起来，也不要他哈腰佝肩的问好，请了他坐，又叫上一碟子肉，一碟子花生，打了一角酒。
&nb主管还没伸开嘴，明月就一溜烟跑了，洗过手脚，换上洁净的衣裳，又换了一双鞋子，这才往冷暖铺子去找人，问一声石头在不在，晓得不在，就在脚店里坐着，坐了好一会儿，到天气将暗了，这才瞥见石头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