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这么要强的大姑子在,可不得样样顺着秋娘的心,秋娘笑一笑:“我随他,他喜好的讨进门来,如果能过,就过在一处,如果不能过,就分开来。”
夜里石桂给秋娘煎药奉上,秋娘一气儿喝了半碗,再苦也是回苦的,拉了她的手问:“你会不会觉着娘心狠?”
本身都挨不过这苦来,又如何去劝秋娘谦让,何况石桂本来就不肯意看着秋娘再忍,母女两个握了手,秋娘靠在床上,石桂递一片芝麻糖畴昔,秋娘嚼咽了道:“你爹再上门,我们一齐请他一顿饭。”
女学馆里的门生,哪一个家里没点糟苦衷,能挣出来的已经有幸,只要的肯说,有的不肯说,叶文心有两日同她们吃住一处,一屋子女人到了夜里先说趣事儿,有筹算将来要出去做工的,也有想留在女学馆也当教员的,另有好轻易出来的,还想着回家看一看的。
石桂不能接口,肖娘子也不再说,接了钱把发给石头,瞒得死死的,看这么个诚恳男人,又想起他那一看就不是善茬的娘,该办的事儿办了,返来奉告石桂:“那……那婆子病着,汤汤水水也要银子,我一说更加的人为,那……那男人无有不肯的,便是脏些累些也肯干。”
“纪夫人还问起你来,我只说你家中有事,一时不便。”叶文心也非常奇特,纪夫人如何就对石桂另眼相看,可她投了纪夫人的缘法,于石桂更好,天然替她欢畅。
本来搬场是一桩丧事,这会儿一个个脸上都不见笑容,所幸住了没两月,东西还未几,零琐细碎的装了一箱子,把帐子褥都扎起来,雇了车钟表巷子里送。
石桂怕秋娘累着,说下点面条对于一顿便罢了,秋娘却如何也不肯:“我们好轻易搬了新屋,鞭炮也该放两串,去去秽气,今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肖娘子倒抽一口气,吃紧去铺子里头寻石桂,话还没出口,就传闻石记的竹筒饭里吃出了虫子来,营里的兵丁正在肇事。
叶文心拉了她的手:“我本来在学里,从没听女门生们说过家中如何,只道她们能到学馆来,日子好过了本来的事就都能抛下,可我跟她们呆的久了,才晓得那些事是戳心伤肺,过三年五年也不能好的,除非自个儿想开了,旁人再劝也无用。”
石桂早应当去拜见,工事一起,就该带些礼上去的,可她这些日子那里顾得上这些,只得道:“倒负了夫人一番美意,可家里的事不了,我总悬着心。”
叶文心还不知俞婆子找了来,她晓得石桂买了屋,只当东西都清算好了,非常替她欢畅:“那可好了,甚时候暖屋,我给你送贺礼去。”
可俞婆子三不五时就闹一场,年节里拿了米面归去也要骂她是白眼狼,把夫家搬空了去补助娘家,在家里骂她且还不敷,追到嫂子跟前骂,嫂子气得再不收她的东西,也再不往石家走礼,秋娘新婚以背面一年,本来有的情分也闹没了,等爹娘过世,更是绝少来往。
叶文心没法,只得去跟纪夫人借人,央纪夫人给两个小厮也好,跟着跑一趟,纪夫人一听立时点头应了,派了两个年长的跟着,叶文心早上才送走了她,这会想起来又感觉唏嘘,清楚是家人,却比防贼更甚。
俞婆子闹了这么一出,秋娘再没脸住在沈府了,虽说阿珍娘没问,她却羞臊,到底是家丑,怕人在背后指导。
叶文心看她神采晓得还是为着她爹,故意劝她,可劝也劝过了,这事儿也不是石桂一人拿主张就算的,叹一口气道:“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也不劝你了。”说着冲石桂笑一笑:“你总要嫁出去,你弟弟也得结婚,过日子的还是你娘,本来她不能拿主张,现在能拿主张,就叫她自个儿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