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勉想起上回猫儿挠人的事来,他跟石桂见了这几次,同她算是熟谙的,笑一笑道:“我也是昨儿才晓得它把崽子生在这了。”
六出指指门边:“女人的好弟子,专门掏了母猫的窝儿,这一箩好抵十束腊肉了。”她一面说一面笑,拉了石桂过来:“从速把这个奉给你徒弟。”
叶文心摸了两本册子出来给她看,说是郑侯爷的诗词,石桂现在也能通读全书,不是冷僻字再难不倒她,识了字的好处更加闪现,叶文心就想着要把屋里头作帐的事儿交到她手里,得着甚么就在册子上头写上,比贴个红签画上画要好认很多。
宋老太太见着也笑个不住,还真挑了一只:“那些个名种的倒不如从小养到大的。”挑了一只杂花色的,余下两只还了返来。
她一起走宋勉还一起送,内心惦记了猫儿,一起跟着她走到木对尽竹林初现的地界,石桂冲他挥挥手:“堂少爷放心,可不能再跟了,前头就是后院了。”
抱走一只猫崽子,补给叶文心一对嵌红蓝宝石的金手镯,琼瑛采集起来,拉开妆匣子,随便捡出个戒指来,把这个给了石桂,阿谁小匣子是叶文心公用来赏人的,得的金银锞子小快意长生果,都搁在这里头,摸出来的戒指也不晓得是哪个给的,赤金盘花,上头刻了个福字,还往里翻找:
舌头粉嫩嫩的咂起来,眼睛眯起一条缝,两只小爪子撑着上身,连后腿都还没力量蹬。细绒绒的毛,粉嫩嫩的小爪,宋勉伸手摸去,一个个挤着头拱上来,怕是把宋勉当作猫妈妈了。
郑侯爷的诗词不过是些“北国风景,千里冰封”之类的词句,却又有“人生若只如初见”,能豪宕能婉约,叶文心阖卷叹道:“可爱我生得晚了。”说着把诗集给了石桂:“你也倒了看唐诗的时候了。”
别个不敢碰,只她拎着小猫后颈提起来看一回:“自白狸奴丢了,老太太一贯念着,不如拿给璎珞姐姐瞧瞧,说不得就有合眼缘的。”
叶文心抱了绣箩,伸着指头揉猫,指尖碰了一点点,小猫儿就伸开嘴,像要吃奶的模样,叶文心好久未曾笑得这么舒心了,想抱又不敢,一叠声的叮咛了六出去厨房要些奶乳子来,调开了给这几只猫儿吃。
顺手就把一碟子奶糕子给石桂吃,石桂接了就笑:“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母猫在,院子里头另有大老鼠,这么点大可别叫老鼠吃了,这才给带返来的。”
匣子里头这很多金银锞子,冯嬷嬷那里记得住,叶文心拿眼一扫:“冯嬷嬷要问,尽管叫她来问我。”
六出伸了手指头碰碰脑袋,小猫儿颤巍巍叫一声,连“喵”都不会,声儿细细的,眼睛要睁不睁,一只黄色多些,一只通身白毛,只额头一点黄,另有一只还带着杂花色。
石桂回了屋子,取出个小绣箩儿出来,里头垫上软布,把这三只小东西搁在里头,吃饱了的猫儿崽子团起来一环扣着一扣,倒像个快意结。